似乎是察觉到白希音的所想,宋元乾掂量掂量手中的一张符纸,侧身看她:“不急,离下雨还有些时间,待会儿用阵法躲雨。”
白希音一想,也是。
现在补房顶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补完,而且没有阵法完美和简单。
于是她当即小鸡啄米点点头,乖巧催促:“那你快点儿画啊。”
她倒是没想到,宋嫌还挺机智的。
宋元乾在她眼巴巴注视下唇角一弯,慢条斯理瞥了她一眼,反问:“我补?”
“那也不能我补啊。”白希音废的明明白白。一条咸鱼,怎么会自己补阵法呢。
“怎么不能你补?”宋元乾反问。
“我不会!”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白希音喊出口的时候还带了点骄傲和理直气壮。
她都学了一天了,宋元乾什么都没做。白希音心里攀比了一下,觉得自己都装了一天要他满意了,宋元乾总该发挥一下作用。
到刚才为止,宋元乾唇角还稍微带了一点笑意,这会儿笑意敛去,他目光凝缓的略过白希音的脸颊。
那目光惊讶,还有十分不满。
白希音当场噤声。
今天装的一直挺顺利,这会儿一飘,忘记装乖了。
和卷王对视三秒,白希音恹恹地移开视线,想起自己要装出样子,绝望道:“我学,学还不成吗。”
她也是不理解了,宋元乾哪来的情怀,非要逼她刻苦上进,而且还是见缝插针就能劝学。
见反抗不行,她立刻伏低做小,宋元乾怎么要求,她就怎么执行。
就是遮雨的阵法不太好画,白希音画了半天,勉强糊了一层四不像在房顶。
见大功告成,一丝丝骄傲从她心底油然而生。当即白希音又飘了,一个劲儿地跟宋元乾夸耀自己:“你看,真的把房顶封死了诶,我觉得我很棒……”
对上宋元乾有些冷漠的视线,她有些不满。
还想要什么礼物!自己都听话学阵法了好吗!真不懂卷王有什么好骄傲的。她这种咸鱼短短几盏茶时间就学会了阵法,难道不值得掌声吗!
四不像就四不像呗,反正能用就行。
见宋元乾没有要夸她的意思,补好阵法后,白希音拍拍手将手上沾染的涂料去掉,转身就要离开。
“回来。”一道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白希音扭头:“怎么。”
“重新补,这个用不了。”
有什么用不了的?她抬眼费力的看了看,见阵法还是挺完好,虽然形状不太周正,但,好歹也是运转天地灵气散发着盈盈光芒,肯定能用。
白希音对自己有种迷之自信,特别肯定道:“可以用。”
宋元乾垂下眼,慢条斯理笃定道:“不能用。”
白希音定睛看着他:“我今天背了很久的合欢心法,还一直在练奉天剑。我觉得自己比过去的自己进步了很多。所以肯定能用。”
宋元乾停下争辩,收回视线前用一种“我就静静的看着你”睇了眼白希音。
然后给自己套了一个小的防水结界。
白希音:“……”
她平白无故受到怀疑,虽然没有火冒三丈,但心里的小九九打的也挺响。
自己费力画的结界怎么就不行,肯定是宋元乾要求太高。
现在宋嫌还开防雨结界嘲讽自己!
一道闪电划破墨云,一声巨响紧随而来,下一刻,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虽然白希音口口声声维护自己说阵法好用,但还是伸手将信将疑试了试空气中的风。
空气有些粘稠,但房间内的风还是一如既往风平浪静,就把悬着的心重新放回去。
宋元乾顺手给白苍苍也套了一个防水阵,偏头打算看她笑话。
过分了,太过分了。
白希音深吸一口气,打算平复心情,刚闭上眼,不夹杂秋风的瓢泼大雨兜头而至。
她缓缓地眯着眼看着只防风不防雨的阵法,缓缓打出一个“?”。
算了,她累了。
在雨里挣扎了许久,宋元乾终于看够她的狼狈,屈尊纡贵地重补了一个防雨阵。
动作流畅利落,赏心悦目。
白希音用魔焰给自己烘干了衣服,发现宋元乾卷的倒是有点能耐,随着他最后一笔干脆利落的收势,渗入房间的雨被拦在了房间之外。
见对方收了姿势,白希音有些尴尬。
就,也没想到自己真的挺废。
因为这件事,她晚上又被宋元乾逼着背了很久的渠水阵法。
坚持到子时,估计因为她的态度格外认真,但进度几乎一动不动,宋元乾挣扎了一下,决定今天草草结束,明天换个教学模式再试试。
宋元乾一走,白希音突然来了精神,从桌子上死撑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又缝了一只小熊六号。
缝的时候,白希音止不住的喜悦。
她已经掌握了摸鱼划水技能,眼看就要气走宋元乾,然后重新迎来自己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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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元乾的监督下,白希音差点平地起飞,三天速成《奉天入门剑法》、七天掌握《林凭剑意入门[精修版]》。
这几天她为了让宋元乾少监督她,可谓煞费苦心,天不亮就装作精神饱满的样子嗷嗷待哺等待卷王教学,晚上眼都睁不开了,还是要做出一副“我真的超级认真在学”。
几天下来,白希音都信自己是诚心想学了。
就是精神越发萎靡,再撑几天,怕是不用苦苦在学海划水,直接肚皮朝上翻面了:(
撑了好几天,白希音终于听到了她师父薛屏回来的好消息。
收到玉简消息的时候,白希音感动的差点落泪。
她真的好想念那种一天只要背被一章合欢心法的日子。
房门从外面被敲了两下,极有规律。
白希音眼巴巴看着房门,听到头顶上传来宋元乾轻飘飘的“去吧”后,放下书,起身开门。
门外站的师姐叫关莺,也是薛屏门下的弟子之一。
白希音捏着房门的手松开:“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