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乾把那道剑气度给白希音:“等我走了你可以用这道剑意陪你练习奉天剑意。”
白希音正在气头,恨恨地看了一眼宋元乾贴着她肌肤的手,别开脸:“我不要。”
“你是不是又生气了?”
还、又!
她的胸膛因为愤怒小小地起伏,对上宋元乾一副我是不是很机敏地得意表情,她气得恨不得把那道剑气现在就打出去扔了!
-
一晃半天过去,偌大的宁府走了不少奉天精锐弟子,空荡了不少。
晚间吃过饭,白希音逮着小白兔在院子里苦练奉天剑意。
挥出一道势不可挡的剑意后,白希音满意了。她手中的鸿雁剑不断挥舞,像是一道疾驰的闪电。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剑气挥出,哗啦一声,竹林倒下一片,剑气将影影绰绰落了一片影子的竹林劈开。
“现在,和我打!”白希音气还没消,眼看越烧越旺,剑锋指着小白兔道。
被牵连受苦的白苍苍吓得不敢动,小心翼翼错开白希音的剑后,耷拉耳朵挣扎着说:“白姐,别太在意宋仙君的话,毕竟他一直在山上没下来,没什么见识,你、你别计较。”
“我就计较。”
她都要气死了!偏偏宋元乾说完话后,还没轮到她发火,就被奉天宗的一名弟子喊走。
害的她有气没处撒!
白苍苍眼看白希音要和自己对打,连忙急中生智道:“白姐!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能帮你消气!”
白希音原本也不是真想为难白苍苍,她停住起手动作,疑惑收了剑:“什么?”
月光下小白兔别过身,沧桑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我在碰见你之前的傲慢无礼吗?”
白苍苍:“……其实那都是我的保护色,我一开始也是一位勤奋上进,讲礼貌知德行的好妖。”
白希音继续听着白苍苍讲起自己的心路历程:“……但是后来受了委屈多了以后,我就开始学会了愤怒对待这个修真/世/界……其实发泄也挺有用的,你要不要学一下。”
?!
白希音想了想刚开始碰到白苍苍时候的场景,貌似对方还是一只暴躁祖安小白兔。这才多久啊,就给小白兔改了这个坏习惯。
而自己居然有一天也要被同化,白希音心酸,自己到底怎么会这么倒霉。
她挣扎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
白希音问:“但是你后来不是不骂人了吗?”
“……”
“而且,”她在白苍苍的沉默中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你觉得你敢骂宋元乾吗?”
白苍苍:“……”
那必然是不敢!它有几条命啊就这么猖狂!
白希音也想到了一样的事情,忧伤地把剑塞回剑鞘:“不练了,练了也打不过。”
—
宋元乾离开的时间也不会太长,时间不利用好就会浪费!她把这件事甩在脑后,拎着白苍苍逛起灯会。
再过几日就是下仙洲的中秋节,这段时间夜里长街都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起初白希音还是饶有兴致,逛了一会儿,想起了自己和赵逢源逛的那次和昨夜同宋元乾走了半条街的感受,瞬间没了兴致。
吹了一路冷风后,白希音也逐渐清醒了。
她再早出生四十年,说不定有可能在宋元乾走丢那会儿把对方打服,现在要想打赢了卷王,除非她比卷王还要卷。
……那还不如平静的接受当条咸鱼!
快走回宁府,她余光突然瞥见一家有些落魄的茶馆,人声鼎沸的街边小摊都比里面热闹。
鬼使神差地,白希音就拐了进去。
台上的说书先生对着台下寥寥几人,还是尽职尽责地讲着故事。
估计是因为人少冷清,倒茶小厮经过白希音的时候还询问了白希音听故事的偏好:“姑娘不喜欢这个故事的话可以要说书先生换一个讲。”
?
白希音一瞬间有些迷惑,有什么好换的?这家茶馆讲的故事真的不错的话,怎么会这么冷清。
将信将疑地,她问:“还有什么类型的故事,有‘平平无奇不想挣扎女修打败压迫她的修士,最后获得安定快乐的生活’的戏本吗?”
倒茶小厮一副你是不是在打趣我们的表情,热情给白希音推荐:“这种戏本一看就没有销路,仙君不如看看时下最火的‘宋仙君血洗凌霄崖’或者‘魔君晋照雪上位之路’?”
白希音:“……”
踩雷踩得如此精准!活该你们茶馆没生意!
白希音捞起小白兔,睇了他一眼,起身离去。
走到半路,白希音突然顿悟。
她虽然没办法打的过宋元乾,但是可以用写话本的方式潜移默化宋元乾,最好是把钢筋直男教化成守男德知进退,外慎行、内修德的新修真修士!
想到这个好办法,白希音回去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回到房间,她心情激荡、郑重地铺开宣纸,打算写好大纲后就直接写。
一盏茶过去,她终于想好了题目。
……
半个时辰过去,纸上仍然只有两个字,雪白的宣纸上小小的字几乎可以忽略。
看着那刺眼的字,白希音揉了揉那张纸,选择放弃。
写了又怎样,宋元乾能看吗?!看了又有用吗!
这一夜宋元乾没成功回来,白希音早早的洗漱完睡着了。
昏昏沉沉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好像一直被一个软软的东西作弄,她努力的去掀开那个东西,但做不到。
后来那个东西突然变成了宋元乾的脸,白希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猛地醒来,手率先推了出去。
手上突然出现毛茸茸的触感,白希音猛地惊醒过来,下意识觑了过去。
房内的烛火已经熄灭,暗的只能影影绰绰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仅凭这个轮廓,白希音还是清晰地猜出这人肯定是宋元乾。
白希音惊醒后心跳速度极快,惊魂未定地顺了顺气息:“你怎么来了。”
黑暗中,白希音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从她床边站起来,宋元乾语气平常,漫不经心开口:“来看看你。”
说话间宋元乾亮了烛火,房间霎时亮起起来。
白希音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逐渐睁开眼。
宋元乾穿的还是那件深蓝色奉天校服,白玉腰束,眼眉的凌厉在灯火下弱化冲击,显得有些深邃多情,手上沾了一点血迹,漆黑眼瞳一瞬不瞬。
白希音刚睡了一会儿,这会大脑还不是特别清楚,她手已经拉着宋元乾的衣袖,稍微拉近了一点,对上宋元乾漆黑的眼:“然后,来催我上进的?”
“你今天生气了。”
宋元乾把手里的小玩偶塞到白希音怀里:“徐师弟跟我说你会喜欢这个。”
白希音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垂着眼看了会儿她怀里的憨态可掬的小白兔。
十分难得,宋元乾原来挺能屈能伸!还知道拿小白兔来讨好自己:)
再抬眼时,她原谅了宋元乾拿着剑气打着她玩的事情,眼里带了点璀璨的笑意,眼睛微弯:“所以你就给我带了一个?”
“你喜欢两个的话我再去给你买。”
白希音:“……”
一瞬间白希音彻底清醒,冷静的把小白兔往床里边一塞,故作镇静道:“白苍苍可能不想看见太多小白兔。”
她方才睡得迷糊,被美色一蛊,差点忘了自己面对的是宋元乾:)
说完后百无聊赖地往床上一躺,拉起被子遮住脸。
她到底在对不解风情的直男有什么期待?这点概率还不如奶自己将来会成为修真顶流,问鼎大道。
被子里不透气,又闷又热,白希音给自己开了一个降温的阵法。
宋元乾低沉地声音透过被子穿进了:“你刚刚是不是又不高兴了。”
不,我是要被气死了:)
宋元乾不做声,过了一会儿,白希音觉得对方可能走了,她悄悄拉开一截被子,乌润润地眼睛看了出去。
面前一道修长的身影还没离去。
……?
白希音小小迷惑了一下,不知道宋元乾站在她床前想干什么。
但马上她就知道了——
“谁!谁戳我!”
安静的房间突然传来小白兔愤怒的声音。
声音响了一瞬,在白苍苍看清戳它的人后,安静无声,甚至有些讨好:“是您啊,您有什么事情。”
宋元乾把它拎起来,转身和睁开眼偷窥的白希音对上视线:“你是不是因为白苍苍不同意生气了。”
白苍苍红色的眼睛看看白希音又仰头看看宋元乾,声音透着难以置信:“我同意啊!”
同意什么?你都没听卷王说呢!
白希音愤愤从宋元乾手里抢救出小白兔:“你凭什么揪它!”
宋元乾:“……”
那你到底生什么气?
-
第二日白希音醒来还一直昏昏沉沉,没从昨晚一波三折宋元乾让人叹为观止的操作中出来。
所以宋元乾问她要继续背心法还是跟着奉天宗弟子一起完成寄人偶委托的时候,白希音毅然决然选了去做任务。
起码不会一直和宋元乾相处!给她再产生错觉。
她跟着宋元乾和其余奉天宗弟子集合的时候,有一位年纪不大的弟子好奇地打量她,目光充满了见到奇异物种的好奇和探知欲。
见宋元乾没往这边注意,那位弟子小心翼翼地问白希音:“你是我们师兄的道侣吗?”
问题直白无误,白希音更了一瞬才道:“不是。”她哪里有这个命!也太惨了吧!
那名弟子听了她的答案愣了愣:“可是我见师兄很喜欢你。”
哪里看出来的,怎么年轻轻就眼瞎。
白希音淡定道:“你看错了。”
“那为什么你一直跟着他。”
被戳中痛点,白希音顿了顿,才鼓作轻松道:“我欠了他钱。”
要不是她误惹宋元乾之前不小心闯入对方的识海,也不至于逃不掉。
奉天宗身为上仙洲第一宗门,即使弟子大多都是剑修,但也财大气粗,那名弟子听完白希音的回答后仍然追根刨底:“欠了多少钱得这么惨啊,你和师兄说一下,说不定师兄就不会和你追究了。”
白希音一愣,刚要解释,但转念一想,居然很有道理。
她得找个借口,骗宋元乾和她解除不平等契约!
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她今晚就要收拾行李回魔域。
再说,宋元乾想必应该也能很清楚的知道,像他这样的卷王不适合和她这种修真低微物种——咸鱼谈恋爱!
但是白希音很纠结怎么说才能委婉又清晰的传递出自己的意图。
她已经不指望旁敲侧击了,再旁敲下去,小白兔身上的毛恐怕就要被薅干净了。
想了想,白希音用玉简发了一条含蓄的讯息问薛屏。
再怎么说,薛屏也是她名义上的师父。
白希音掐头去尾,说自己有一个朋友,不小心惹了修真界一位不好惹的修士,现在想要远离对方,怎么做才好。
隔了半盏茶时间,薛屏就给她回复。
白希音悄悄看向薛屏,打算学一下技巧,点开一看。
薛屏只给她回了几个字;【速回合欢宗】。
白希音一愣,合欢宗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吗?薛屏居然这么着急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