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一脸懵逼地跟在一群男生身后下了楼,来到篮球场上。
途中,有几个秦放班上的同学还跟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微笑着回应。直至蹲在球场边缘,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一次她来学校时,好像还是刚开学的时候。如今这才过了不到两个月,秦放就已经跟班上的人关系这么熟络。那她当初为什么要担着宠物猫的外表,操着老母鸡的心啊。
唐秋鼓起脸颊,怒气值缓缓上升时,操场上的男生们已经开始打球了。
她盯着那颗球蹦蹦跳跳,在一群人的手里传来传去,很快看得眼花缭乱,甚至还有点想打瞌睡。旁边有几个围观的女生却看得津津有味,还聚集在一处小声议论着什么。
看不懂球,只好看人。
秦放混在一群身高相仿的男生中,仍是鹤立鸡群的那个。
比他高的没他帅,比他帅的……
呃,不好意思还没有。
他的身形挺拔清瘦,黑如鸦羽般的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仿佛刚刚从画报里走出来一般,有一种格外清透的少年感。
在一群平平无奇的男高中生中,秦放好看得一骑绝尘,就连已经对他的美貌免疫的唐秋,也不禁有些出神,她上高中的时候,年级里怎么没有这么好看的人。
场上的秦放察觉到她的视线,打起球来就更卖力了。
跟薛鹏飞和班上同学熟起来,也不过是最近的事。大家都正是活泼豁达的年纪,哪怕不用他刻意去接近什么,只要释放出善意,合群那么一点,关系自然而然熟络起来。
但如果不是她提起,只怕秦放这种独来独往惯了的人,永远也不知道“合群”两个字怎么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她说过的话,他就会不知不觉地去做。
而且,他也会尽力做好。
中场休息时,薛鹏飞用胳膊肘捅捅他:“到底是哪个,给兄弟们指指看看。”
昨天晚上他收到同桌秦放的短信,说是今天有重要的人要来场边上看他们打篮球,让他们帮忙照应着点。他当时就震惊了,他同桌虽然素来低调,但这样长得又帅、家里有钱、成绩也好的人,在年级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尤其最近两人关系走近,年纪里想找他递情书的女同学不知多少。
这得是何方神圣,才能入得了他同桌的法眼。
秦放难得紧张起来:“小声点。”
那只猫的耳朵那么尖,万一被她听到,他以后也没脸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他们只好收起八卦的心思,先配合着玩完这一场再说。
说是配合,但是男生嘛,竞技游戏中不自觉就真的起了较劲的心思,两边人渐渐打起了火气,也把先前商量好的事忘在脑后。
然而或许是由于秦放今天场外加持,他的状态格外好,球一传到他的手里,几乎稳稳当当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入筐。
接二连三地命中后,就连路过围观的其他同学都忍不住连连喝彩。
秦放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人转过头冲场外看去,眉眼中写着意气风发。
那只猫应该看到了吧,她希望他做到的事,他会做得很好。
唐秋当然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只是她的心情跟秦放所想的全然不同。
她突然发现,秦放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也很有天分的人,无论是学习,还是与人相处,只要他肯用心对待的事,从来都不会失手。
换句话说,他其实并不需要唐秋的指手划脚。
唐秋吸了吸鼻子。
感觉更挫败了是怎么回事呀。
所以这家伙特意要她今天来学校,就是为了示威的吧,向她炫耀他也有了新的朋友。不过这样也好,等她回头要走的时候也不会再自以为是地心软犹豫了。
另一边的秦放虽还不知自己难得的低头已经被误认为挑衅,但余光瞥到某只猫兴致缺缺的模样,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却还是强撑着演完了同学相处和睦的戏码。
这一趟的学校之行,仍是弄得一人一猫心中怏怏不乐。
在他们这段尴尬的双方冷静期中,秦放的生日越来越近了。
唐秋一度深深地为此发愁,说是想最后还一次人情,可却没那么容易。
且不说这最后的礼物一定要让秦大小姐满意才好,怎么绕过他本人还能悄无声息地准备合适的东西,就足够令猫头秃的了。
为此,唐秋每天都要出门在外面游荡很长一段时间。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秦放几次没忍住去问了俞思思小朋友,却得知唐秋已经许久没在小区里游荡过了。可就算晚上回去偶尔看到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
作为造成眼下局面的罪魁祸首,他好像已经失去了询问她的资格。如果他那时不贪心地奢求更多,曾经的日子就可以天长日久地过下去。
然而如今说后悔,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唐秋哪里知道秦放那些隐秘的小心思,她还在为要准备的生日礼物烦恼。还没等她解决完这件烦心事,就发生了一件不幸的惨剧。
某天小胖子冯苗苗难得跑来别墅找她玩时,突然怒目圆睁,指着她身上某处颤巍巍地叫道:“白领巾,有、有虫子!”
唐秋:咦,这一幕似曾相识。
只见他快速伸出小圆手,闭眼迅速地用两根指头捏起一只挣扎的黑色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