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_六字距离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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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1 / 2)

高三毕业那天,文诗月开开心心的去吃散伙饭,她考的不错。

分数虽然还没出来,但是集体估分后,她的分数不出意外的话,北京一大半的985都能上,说不定还能去北大。

这是她暗自努力了两年半的结果。从一开始的年级五百名开外,到后来的稳定前二十。

在龙凤斗的极其厉害的三中,她硬是涅槃重生,闯出了自己的天地。

从寂寂无名到人尽皆知,她用了两年。

很多人都以她为榜样。长得漂亮又低调,还比别人勤奋。

能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大家只有佩服,喜欢,没有嫉妒。

大家都想相信努力是有回报的。

她这近一千个日夜里起早贪黑的学习。当别人在玩,她无时无刻都在刷题,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变得优秀,成为了照耀别人的太阳,拒绝了同样优秀的男生。

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为的都不过是一个李且。

她想考到他的学校,哪怕考不进去,至少如今她的成绩也能轻松去到他的身边。

她想知道,如果她这一次努力向他靠近的话,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故事。

可是,人又怎么能跟命运斗呢。

那晚散伙饭吃到一半,苏木打电话过来恭喜她,顺便跟她讲讲出分后填志愿的一些门道。

两人就着分数和选学校聊了好一会儿,文诗月有意将话题引到了李且身上。却从苏木那儿得知李且因为他母亲的原因,加入了学校的交换计划,很快就会出国,之后大概率会在那边定居。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跟李且的距离不是将近两千公里,而是大半个地球。

她去不了,他不回来。

文诗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苏木结束通话的。她只感觉包间里吵闹欢乐的声音有些刺耳,她满脑子都是苏木那句:“他会在那边定居。”

她笑了,越笑越大声,淹没在一片真正的欢乐里。

原来有的故事不是光靠努力就会发生的。

散伙饭到达局点是切蛋糕,蛋糕特地定做的,上面写的是全班同学和老师的名字,老师们吹蜡烛祝同学们前程似锦。

文诗月又想起她曾经也对李且说过这四个字。

可到此时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前程似锦的真正含义,是告别。

吃蛋糕的时候,文诗月问身边的谢语涵:“这蛋糕怎么是苦的。”

谢语涵尝了口文诗月蛋糕盘子里的蛋糕,莫名其妙:“很甜啊。”

文诗月又尝了一口,很是肯定:“真的是苦的。”

“你嘴巴有问题吧?”

头顶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闪闪发光。

她抬头望着灯光,光晕刺眼,而她却忽然自讽地一笑。

神明可为努力的世人送来一束光,但并不包括慷慨赐予爱情。

*

散火以后,文诗月在路边看见一个老爷爷,身形枯瘦,衣衫褴褛地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

她拐进一旁的便利店,买了一个饭团一个三明治,两瓶水朝老爷爷走了过去。

饭团,三明治和一瓶水都递给了老爷爷,说是请他吃。

老爷爷感激她的好心,笑着接了过来。

而她也没走,握着一瓶水就着长椅也跟着坐了下来。

一阵夜风扬起了不知道谁丢在地上的广告单,轻薄的纸张在半空中起起伏伏。

始终是风力还不够大,飘起来也略显笨重。

老爷爷吃着还是热的饭团,对文诗月说:“起风了小姑娘,还不回家?”

文诗月一直盯着那张在风里的广告单,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风能吹到北京吗?”

“这说不清楚,你希望它能吹到,或许它就真的能吹到。”

“就算能吹到北京,也吹不到大洋彼岸吧。”

话音刚落,那张广告单就落了下来,跌在了地上。

“您看,连风都放下了不是。”文诗月苦笑着,连风都在劝她放下。

她嗓子有点儿干,低头去拧矿泉水瓶盖。

可是怎么拧都拧不开,拧到手指割着疼,好像被钝刀割着心脏,一颤一颤的疼。

所有被她强压的坏情绪终于因为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而崩溃。

“怎么拧不开?”文诗月还在用蛮力拧,眼泪毫无预示地滚了出来,啪嗒啪嗒地打在手背上,“怎么会拧不开呢。”

老爷爷看这小姑娘怎么拧个瓶盖都能拧哭,赶紧搁下饭团,接过来帮忙拧开递给她:“不哭啊,你看,这不就打开了。”

就像是泄了洪的闸口,打开后洪流蜂拥而出。

是眼泪,也是心事。

“爷爷,他要走了,我见不到他了。”她握着矿泉水,也没喝,哭的很伤心,“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老爷爷从不明所以到了然于心,他拍拍文诗月的背,安慰她:“小姑娘,你还这么年轻,总会有机会再见的。”

文诗月摇摇头,抽泣着说:“不会了,我跟他已经见完最后一面了。”

从此,他之于她,是山高,也是水远。

……

在文诗月的认知里,有的人在年少时就已经见完最后一面了。

就好比是李且。

是以,她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哪怕是他作为林旭时所带给她的一切震撼恍然和不可思议,也不是现如今这般石头不知道落了哪块地的不知所措。

心跳了,跳的毫无章法,如海浪般澎湃而汹涌。

是因为警官证上“李且”二字,也是因为他的这句“好久不见”。

更是因为站在面前的这副货真价实的真面孔。

不是做梦,更不是臆想。

是真的,真到让人觉得假。

老实说,文诗月确实还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在顷刻间就像是失了忆,空空荡荡,毫无头绪。

头顶是层层叠叠的疑云,胸腔里是翻来覆去的巨浪。

乱,脑子乱。

心,更乱。

她望着李且,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的痣呢?”

问完她就后悔了。可真能问,什么不好问,偏偏,偏偏问这个。

哪怕跟着回他一句“好久不见”,也比问人那颗痣去哪儿了要强吧。

显然这句话也让李且微楞了一下:“什么?”

文诗月暗自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副不太确定的语气含糊道:“我好像记得你以前眼角有颗痣来着。”

“前几年出任务的时候点掉了。”李且说着有些别有意味地盯着文诗月,“这你都记得。”

“就,隐约记得好像是,不确定。”文诗月挠了下鼻尖,囫囵应付她的说谎不打草稿,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你手没事吧?”

“没事,皮外伤。”李且说。

“哦。”文诗月点点头,“那我能……”

问你几个问题吗?

话没说完,文诗月就被李且拽着她胳膊往他那边带了过去。

两个人齐刷刷地退到墙边,他们刚才站的位置急匆匆地经过一辆推床。

文诗月几乎是半靠在李且的身上。

男人手心的温度和他身上的体温也渐渐传递到了她的胳膊和后背,又灼了一下她的心。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眼下的距离过于暧昧,还是心里作用,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她偏着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脱离他的怀抱。

然而她所有的举动,她的有意退开和微微泛红的耳朵,都被李且看在了眼里。

他放下手,垂眸曲了曲手指,将手揣进了兜里。手心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经久不散。

“谢谢。”文诗月平复心绪道谢。

“客气。”李且却蓦地笑了一声。

文诗月被这一声笑又提起了她那刚搁下去心,她不明所以提声问:“笑什么?”

这话问的有点儿赌气的成分,李且的笑意偏偏更甚了:“就感觉你现在变化还挺大。”

“有吗?”她哪有什么变化,但是因为是他提的,她这莫名的好奇心也来了,脱口就问,“哪儿变了?”

“以前的你,”李且停了下,似乎在琢磨,“有点儿高冷。”

文诗月提起的心有点儿开裂,那不是当初在他面前装出来的,公开处刑呢。

“那,现在呢?”她硬着头皮问下去。

“现在啊。”李且瞧着文诗月微微咬唇的样子,眸底的笑意愈发浓烈,“倒是可爱多了。”

文诗月一听,猛地一抬头,不偏不倚地撞上了男人的目光。

四目相对,好像有什么火花在空气中滋滋燃烧。

“李队。”

一声喊活生生地斩断了这道火花,两人一前一后地挪开了视线,各看各处。

朱进跑到李且跟前,瞥了眼他身边的文诗月,又看向李且,气都没喘匀就说:“凌队找你。”

李且昨晚出任务就上交了属于“林旭”的手机,自己的手机还在凌成明那儿没拿回来,所以现在要找他也只能用腿来找。

至于文诗月……

昨晚行动结束后兵荒马乱,一直到持续到天亮,都才放下心来。

他忙完,因为纱布浸血在重新换药,让跟在身边的朱进问下在西市局里的文诗月现在处于什么情况。

朱进本来要出去打电话的,被李且给拦了下来:“就在这儿说,你跑什么?”

“李队你这还在换药呢。”朱进说。

“我伤的胳膊,又不是耳朵。”

一旁的大夫“噗嗤”笑了一声,跟着附和:“对,手别乱动就行。”

朱进有些茫然地拨通了电话,等待接通的时候有意将手机递到李且耳边,又被人给训了:“问个事都不会?还要我来?”

“不是。”朱进又将手机搁回到自己耳边。

“你别再动了。”大夫见李且支着耳朵盯着朱进,忍无可忍地提醒,“再动,得重新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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