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夜没有废话,他本想一刀斩了眼前这个自说自话的老头子,但自己的身体却比自己更加敏感,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是个怪物,他根本不可能击杀眼前之人。
求夜的直觉是正确的,不论求夜有多逆天,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元婴,而此时的白玄清却是印祖境界的至尊者!
两个境界的差距是不可弥补的,尽管求夜拥有极恶之刃,但他仍旧不可能打赢白玄清,至多就是占一些便宜,砍他一条手罢了。
若求夜与白玄清硬打,最后的结局一定是求夜灰飞烟灭。
此时的白玄清,尽管臭屁到令求夜十分不爽,但无疑是一个绝对的强者。
于是,求夜再度单膝跪下,他露出臣服的微笑,看上去十分真诚富有魅力:
“我的荣幸。”
白玄清有些诧异,他本以为他至少会和求夜打上一架,可这求夜似乎十分识相,很快便同意了白玄清的建议。
白玄清自然也乐得清闲,紧接着就将求夜带回中三区培养。
中三区的强者自然是非常不同的,比如他们的坐骑就很不相同,之前已经死翘翘的师父能得到下品的飞船就已经非常骄傲了,可现在白玄清的坐骑却是最极品的飞船,前头还有几头半神修为的飞鹤再牵引飞船,而这对白玄清来说还是非常简陋的坐骑。
看,成为强者就是能拥有更多的好东西。
求夜想着,忽然白玄清看向他,极具悲悯的问道:“你杀了那么多人,就不会有一点愧疚之感吗?”
求夜面无表情:“不会。”
白玄清看着他,并不意外求夜的回答,他觉得这就只是嘴硬而已:“你也曾有亲人吧,你肯定能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你可知道你杀的那些人也有亲人,他们的亲人也会和你一样痛哭流涕。”
“呵呵。”求夜眨了眨眼,理所当然的回答,“我自然明白。我的亲人就是被师父给杀死的。”
白玄清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求夜微微眯眼,轻笑:“上一位师父,他已经被我杀了。所以你可以放心,我只有你这一个师父。”
白玄清脸色有些煞白,他觉得难以理解:“若他就是杀害你父母的杀人凶手,你又怎会拜他为师,后来你又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师父?”
“理由都是一样的。”求夜淡淡回答,“他强,我拜他为师。他弱,我杀他解恨。”
弱肉强食罢了。
“呵,若那些被杀的人身边之人想要找我复仇,找来便是了,可他们连亲手手刃仇人的勇气都没有,还要摇尾乞怜,求其他的人来报自己的仇,我为什么要怜悯这种废物,可笑至极。”
白玄清连连摇头,像是听到世间最为荒谬的言论,他难以相信世界上还会有这样没有一点道德的人存在,他只觉得求夜简直病入膏肓,他极其需要被纠正。
白玄清甚至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带自己其他弟子过来,以免他们听到这些荒唐话会气的直接杀了求夜解愤。
相对于白玄清对求夜的好奇,求夜对白玄清也十分感兴趣。
世间的人怕是恨不得赶紧杀了求夜以绝后患,怎么这个正道之人居然愿意千里迢迢过来收他为徒,而不是秉承大道,杀了他平民愤。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多好的扬名立万的机会,可这个人居然不用!?
求夜很难理解。
白玄清一扫拂尘,超脱的如同一尊真佛:“老夫相信天下之人生来即白,就算是罪大恶极的你,也终会明悟大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生命是平等的,我不会放弃你。”
白玄清的话十分正道,也十分令人鼓舞,但对于求夜来说就只是单纯的放屁。
求夜生来只相信一个道理,那就是弱肉强食。
他是个极具信念的男人,尽管这条道是错的,他也会一条路走到黑。
因此白玄清说的再多,跟放屁也没什么两样。
转眼二人回到了月杀宗。
月杀宗是天下大派,其巍峨程度又岂是求夜之前待了十年的道观能比的,整个月杀宗简直比上百个道观加起来还大,其气势雄浑巍峨,简直气吞山河!
而月杀宗也真对得起月杀二字,这个地方为永夜之地,一轮明月总是高高挂起,可这明月之光却能与太阳齐肩,整座大域全都笼罩在白光之中,与白昼并无区别。
而月杀宗内的每一个人都擅长战门,几乎就像是一支训练有道的军队一般,又擅于隐藏,好似一个个武艺高强的暗杀者,杀人于无形。
在求夜眼里看来,月杀宗的功法更适合暗杀,也更适合凶险一点的攻击任务,但对于白玄清来说,一切以稳为上,他将所有的弟子全都赋予保护的任务而非进攻,或许这对正道来说十分公道,但这在求夜看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求夜进入宗门之前,宗门里的人甚至联合起来阻止宗主,企图用隔绝来令宗主回心转意,放弃这个杀人狂魔,可白玄清也是个极其倔强的人,他坚信自己的信念,甚至以辞去地位这一要求来保护求夜的生死,月杀宗的人百般无奈,终也得放弃,同意让求夜进了门。
可这也仅仅只是开始,求夜进入宗门的第一天,月杀宗所在的阳泉区的居民就联合上奏说要将求夜赶出去,他们说的声泪俱下,差点让求夜都感动了。
可白玄清仍旧力排众议,不惜降低月杀宗的声望也要将求夜留下来教化,他坚信自己可以成功,因此他毫不退让。
不得不承认,求夜还是有些触动的。
至少在倔强这一点上,他和这位师父是很相通的。
若他们信念相同,求夜一定会心甘情愿的跟随,可一切都不是那么顺心顺意的,他们道不相同,因此总有一天他们会走上你死我活的地步,早晚会是如此,求夜的直觉一直都很准。
正道宗门内的条条框框比以往多太多了,像是不能随意斗殴,不能杀人,不能欺凌弱小,不能穿漆黑暴露的衣服,等等等等。
求夜甚至都有些怀念以前在道观的日子了,毕竟在那里他至少还能肆无忌惮的看看毒妇们的雪白长腿以及娇嫩细腰。
不过正道宗门带给求夜的利益却更多,世人们不会用厌恶恐惧的眼神逃避他,官府也不会天天追捕他,正道人士也不会天天叫嚣着要取他狗命了,求夜有更多的时间去好好沉淀修为,而中三区的灵气比下三区富饶,让求夜的修为稳步增长的同时也更为浑厚。
求夜一下子从鲜血淋漓中清闲了下来,他本来都快爱上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了,可白玄清那个老头总是屁颠屁颠跟着求夜,在他身边唠唠叨叨念着什么道德伦理,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休息放松,于是求夜就天天接外出任务出去偷闲。
忽然有一天,求夜接到一个任务,是关于海外修行的,他需要带领一组队伍前往灵域拿回某样本属于仙域的东西,而这个任务十分艰巨,还需要和灵域的皇族打交道,而灵域之人是出了名的野蛮和不讲理,不止如此,近来仙灵两域因为地盘的争夺闹得关系很僵,若是此时有人前往灵域,估计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因此这个任务几乎没人敢做,它就这么摆在灵威堂里呆了很久很久,直到求夜来了。
他刚好不容易摆脱白玄清的说教,正好他就看到这个外出时间长达三年的任务,因此他想都没想,直接将任务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