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鹃?”
楚明萝看着来的这群人,略带责备的看着春鹃:“我不是告诉你,万不能带其他人来吗。”
春鹃一时间有些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楚明萝垂着眼帘,语气惊颤:“我怕是得了天花了,今晚晚膳后就觉得头晕晕的,春鹃,你给我拿的晚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天花?
那可是传染性极强的绝症啊!
“怎么可能呢,晚饭里虽然有……”春鹃及时咬住舌头,又听楚明萝慌慌张张道:“有什么?是会让人发天花的东西吗?怎么办,过些天我还答应了三殿下,要去给他道谢的。”
“给三殿下道谢?”
烛光后,一道女声诧异传来。
春鹃背脊一寒:“七小姐压根没说过……”
不等她辩解完,楚明萝已然看到了那道身着孔雀绿华贵裙衫的中年妇人,已然快四十的妇人,保养得犹如三十出头,云鬓金钗,十分端庄。
摇曳的烛火明明暗暗,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楚明萝问:“你是舅母吗?”
“是舅母。”焦氏温柔回她,甚至还要上前去,却被仆人们拦了下来,焦氏无奈,只得关切的说:“好孩子别怕,舅母这就去替你寻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说着,吩咐春鹃:“你好生伺候七小姐。”
“舅母!”
楚明萝忙叫住焦氏。
焦氏眉眼间掠过丝不耐,但仍旧回过身来,就听楚明萝委委屈屈道:“舅母,我有几支簪子不见了。”
“簪子?”焦氏目光扫向春鹃,春鹃也跟着心头一跳。
“原本也是无妨的,只是那几只簪子是娘亲留给我的,我想留着做个念想。”楚明萝缩在床边,小小一团:“若没有这份念想,我怕是觉也睡不好了。”
焦氏见她这是闹小孩子脾气了,心中有些烦闷,她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哄孩子的人,尤其还是楚明萝?
当年若不是楚明萝的娘带走了老夫人所有嫁妆,侯府会至于过得紧巴巴的?
以至于捅出那么大个窟窿,没有大笔的银子,她怕是侯夫人这个位置都要保不住。
但听楚明萝的意思,她跟三皇子似乎交情不浅。
焦氏是个谨慎的人:“你刚来便丢了簪子,可见是下人手脚不干净,来人,去春鹃房里搜。”
春鹃急起来:“夫人,今儿七小姐是赏过奴婢几支簪子的,奴婢不知那是七小姐娘亲的遗物啊。”
说着,又嚼着泪委屈的看向楚明萝:“七小姐何苦来的,如此冤枉奴婢,难不成奴婢伺候的不够尽心吗?今儿为了七小姐忙前忙后,一刻不得闲。您染了天花,又不是奴婢之过,您就非要拉着奴婢一起陪葬不成?”
几句话,轻易就倒打一耙把楚明萝描绘成了一个心胸狭隘又卑鄙无耻之人。
跟来的下人自然是信春鹃的,看向楚明萝的眼神都变得鄙夷,有些胆子大的,甚至低低嘀咕:“看不出来,小小年纪竟如此阴暗龌龊。”
“丧门星呢,姑爷小姐就是被她这样克死的,自然满身的污浊晦气。”有人接话。
这样的话,对一个十几岁的孤女来说,可谓恶毒刻薄。
焦氏拧着眉:“还不住嘴,明萝是我侯府的表小姐,岂可由你们议论。”
说完,又安抚楚明萝:“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你父母之事,都是天意。”
端端一个和蔼温柔的亲人形象,话里话外,却无不暗示她,下人们说的没错,她就是个丧门星!
“是啊,都是天意。”
楚明萝唇含讥诮,是天意让我重活一次,好送你们下地狱。
不多时,去春鹃房里搜寻的婆子匆匆忙忙跑了回来。
婆子先是看了眼春鹃,才在焦氏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焦氏的脸色顿时难看的厉害,春鹃还以为焦氏是要发作楚明萝了,忙扬着脸一脸委屈道:“夫人,奴婢自知蠢笨不讨七小姐喜欢,您就罚奴婢吧,省得坏了您跟七小姐的感情。”
焦氏瞧着还在自作聪明的春鹃,亏得她信了春鹃的话,大张旗鼓的回来,而今竟像是有无形的耳光打在她脸上似的。
“来人,把这不知廉耻的东西拖下去,杖责三十,赶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