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满的看了眼金姨娘:“我安定侯府也是一等的世家,家大业大,岂会做出如此不要脸面昧下外甥女嫁妆的事儿?”
金姨娘想起楚明萝此前离府叮嘱她的事儿,心底一阵好笑,要不要脸,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焦氏手心紧了紧,正要说话,楚明萝已经来了。
“舅母,明萝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厚葬……”
“厚葬什么?”叶成瀚沉着脸:“一个下人,你是真不知道规矩,居然还抬到侯府来做法事,她配吗?”
“可是舅母说……”
“你舅母年纪大了,人也糊涂了。”叶成瀚瞥了眼焦氏,才将将几个月,以前令他欣赏给他长脸的端庄贵妇,此刻竟然这般憔悴,老态毕现,只怕身上的皮肉都松垮了。
想到这一点,叶成瀚止不住的从心底冒出嫌恶来。
他皱了下眉头:“春鹃那丫环的事,你说是被人下了五石散?”
“是。”楚明萝低眉顺眼的站在下首。
叶成瀚倒是满意她这态度,语气和善了几分:“这件事我自会给你个公道,大过年的,就别闹腾了,回去吧。”
“侯爷,我觉得这件事有一句话说的又道理,的确是自从楚明萝来了侯府后,侯府的人接二连三的死了不说,就连我们的女儿,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您难道没想过,真的有可能,就是她克的吗?”
焦氏在听到叶成瀚骂她‘老糊涂’了的时候,已经再管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了,豁出去了一般,说:“而且您的官职升迁一直被卡着,到现在都没消息,您不觉得,是有什么作祟吗?”
这话一出,藏书阁安静了下来。
金姨娘预感到不好。
叶成瀚虽是一个极其讲究体面的人,但也是一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
只听他语气平静的问:“那夫人以为,本侯该怎么做?明萝不论如何,都是本侯的亲外甥女。”
金姨娘的心沉到谷底。
焦氏听着这话,眼里也浮起些讽刺,叶成瀚这是也动了心思了,可他却要她来背这个刻薄寡恩的黑锅。
可她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依我看,京城外还有一处名叫清泉庵的地方,不如将明萝送过去化解煞气,待她煞气化解完,我们再接她回来。”焦氏冷冷盯着楚明萝:“这样对她好,对我们也好。”
“那清泉庵离京百里,地处偏远,听闻里头的师太们极其严厉,七小姐岂能受这样的苦?”金姨娘连忙反对,又小意的拉着叶成瀚的衣袖,说:“侯爷,您总得顾及老夫人……”
“就是为了老夫人好,才要送她走。”焦氏望着金姨娘:“莫非你想有朝一日,老夫人也被她克死?金姨娘,你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不会这样害老夫人吧。”
叶成瀚脸色微冷,撇开了金姨娘的手:“此事……”
“侯爷,侯爷!”
管事的叶勇提着袍子飞快跑了进来。
焦氏眼见叶成瀚要下决定却被打断,很是不满的看向叶勇:“何事慌慌张张!”
叶勇看着焦氏,眼神闪烁了一下,趁着人没发现,忙低头说:“是太后让人送了赏赐,皇上也下了圣旨来,让府里的人都去听旨呢。”
叶成瀚一怔,连忙整了整衣袍,想起什么,看向楚明萝:“舅舅方才所言,也是为了你好,你去清泉庵去去煞气,待煞气除尽,兴许刚好过了孝期,便可回来与三殿下完婚。”
楚明萝嘴角浅浅勾起,依他的意思,那清泉庵除不尽她的煞气,这御赐的婚事,他也打算给她作废了?
也要看看,今儿他有没有本事送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