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涛真是这辈子被受过这样的羞辱：“都说了我不是来应聘琴师的，你看我这手，像是会弹琴的吗？我这脸，够格让那些夫人们赏心悦目吗？”

小二瞪着大眼：“你不应聘琴师，那你来消遣我们的？你没看外头的告示，来应聘琴师，都得穿白衣拿上白花上四楼吗？”

吕涛不知这奇葩店哪里找来个眼睛这么大的店员，瞪起人来格外令人头皮发麻。

“要怎么才可以留在这里？”吕涛忍着想把人扔出去的冲动，耐着性子问。

“你要是客人的话，当然是买我们的东西啦。”大眼睛店员掏出一把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响：“不过我建议你换一身别的颜色的衣服，白色不适合你，显得脸黑。”

吕涛脸更黑了。

“还有眼罩，我们这儿也有别的款式……”大眼睛不管他是不是黑脸，噼里啪啦的开始推销。

没一会儿，吕涛就捂着耳朵交出了他身上仅有的二两碎银子，黑着脸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楚明萝将这一切收在眼底，淡定喝了口茶。

时候差不多了，才与秦氏二人去春风楼用了午膳，又去云桂坊捎了些点心，才慢悠悠回去了。

至于吕涛，在大眼睛的‘照顾’下，不但掏空了口袋，还倒欠琳琅阁七两银子，直到他将要暴走之际，才听大眼睛说：“后院有人想见贵客，贵客请。”

吕涛听着‘贵客’二字，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跟着他去了琳琅阁后院。

吕涛先是对这个爬满了紫藤的小院子露出几分惊讶，而后就看到了坐在紫藤架下优雅烹茶的楚明萝。

楚明萝今儿没再做男子打扮，而是穿着条藕荷色的窄袖长裙，乌发挽成髻盘起，簪着一对珠花，如此清雅的打扮，也令她的气质更显沉静。

吕涛环视一圈，以为那大眼睛又在耍他，拳头捏得作响，扭头要去揍人，就听楚明萝说：“吕指挥使不是来见我的么，怎的要走？”

吕涛听着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是你？”

“不像吗？”楚明萝倒好茶缓缓靠在椅背上：“还是说，吕指挥使觉得我只是一介女子，你不甘为我驱使？”

吕涛脸色变了变，哼了声：“话都叫你说了，我说什么？”

“那就坐下喝杯茶，我们慢慢聊。”楚明萝笑。

吕涛却迅速的将她打量了一遍，怎么看，都只是个年纪不大的闺阁小姐，可那晚让人揍他时的狠辣，给出南淼地址时的果断，以及预言南国舅和皇后没落的狂妄，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会在这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姐身上出现。

但偏偏……

“你坐不坐，不坐我可坐了。”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楚筠不满的说。

吕涛坐下，望着楚明萝：“是三殿下要你来的？”

“三殿下不知此事。”楚明萝道：“是我想请吕指挥使帮忙。”

“你想做什么？”

“我要消息。”楚明萝简单将她的想法说了，她不但要知道京城各处的动向，还要监察各地的官员，当然，短期内她并不要求监察所有，只特意点了几个名字出来。

吕涛更加看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了，楚明萝淡淡笑着，将她父母的死以及蛊虫的事说了：“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吕涛神色复杂：“县主很信任我。”

“吕指挥使难道不值得信任吗？”楚明萝反问。

吕涛听着这句话，心里的暴躁忽然就被抚平：“时间会证明我值不值得信任，不过南国舅府，你说的只要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