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会,最后,郑恪将众人引到一个满是枯枝败叶的后院,停了下来。
他嘱咐众人散开,将周围拱卫起来,并在中央辟出一小块儿空地,打扫干净,之后他自己一个人便站在这块空地中央。
他先从怀里掏出一支白蜡烛,用火绒点燃后放在地面,然后面对蜡烛坐下,又从怀里掏出一小沓绘着龙飞凤舞的鬼画符的符纸,最后从腰间抽出一柄剑来。
这剑有点奇怪,剑身通红,好像被烈火焚炙之后的铁,上面刻烙着无数弯弯曲曲的复杂符号,似乎也是符咒。
最后,他将红剑的剑尖对准蜡烛的火焰,闭上眼睛开始念起咒来。
随着叽里咕噜的咒语从他口中吐出,蜡烛的火焰开始轻微地颤抖,时明时灭,好像平白地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紧风,不仅如此,那通红的剑身之上的符咒也开始渐渐发光,这是金光,就像清晨的太阳散发出来的刺目的光明,又像地底下的岩浆在缓慢地鼓动膨胀,一波又一波,从剑柄之处直向剑尖冲击,而剑尖在这种金光的冲击之下,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越发刺目。
郑恪口中的咒语也念得越来越快,剑身的金光自然也越来越盛,终于,达到一个临界点之时,他将另一只手中的符纸朝空中一抛,而与此同时,红剑朝符纸飞舞的上空飞速地搅动。
也不知这是什么术法,被剑搅动起来的符纸顿时燃烧起来,在空中腾起了爆炸一般的红色的烈焰,于是符纸就像长了翅膀一般,在空中飞舞,打旋,当焚烧殆尽之后,方慢慢落下。
最后,落在了郑恪前方的地面。
他停止念咒,待红剑上的金光敛去,然后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低头注视着地面乱七八糟的灰烬。
“西南,下方。”观察片刻之后,郑恪终于得出结论,红色的剑尖指向院落的西南角。
魔王的封印藏在西南?
既然已经得出结论,那么众人继续前行。
走出西南角的小角门,来到一处比较开阔的空地,空地中央有一个水池,不过里面全是黑乎乎的淤泥,上面横七竖八地倒伏着十来个干枯的荷茎,众人走近这干涸的荷塘,闻到里面散发出腐烂而刺鼻的臭味,不仅都捂紧了鼻子。
沿着荷塘继续朝西南方向,进入一条折廊,沿着折廊,又越过一座几乎要坍塌的拱桥,拱桥的汉白玉栏杆上有些黑色的斑点,好像是陈年的血,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尸首骨骸之内的东西。
又走了一会儿,众人进入一处高峤的阁楼,阁楼里面很黑,郑恪叫众人点燃准备好的油灯和火把(因为蜡烛易招魂,所以不是特殊情况一般不用。),这才从乱七八糟的破损家具中顺利越过,当他行到一个角落时,似乎又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于是他又命人停下来,开始就地盘起双腿闭上眼睛打坐。
虽说看似打坐,不过大家都知道他这是继续在搜寻魔王的封印,所以都安静地站在一旁,默默等候。
和刚才一样,郑恪口中照样吐出急速而低声的咒语,并将手中的一张符纸在空中一抖后点燃,在符纸燃烧落地之后,他睁开眼睛,观察片刻。
“周围的术法痕迹很强烈,应该有封印什么的,大家在周围找一下。”他得出结论。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便开始分头到各处东摸摸,西掰掰,这敲敲,那打打,或者用咒术叽里咕噜地勘察,寻找任何可疑之处。
君如珪虽然对机关暗道,奇门遁甲,术法结界什么的不甚了然,也学着他们到处查看搜寻的样子敲敲打打,不过当然,他是什么找不出来的。
这样大约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只听忽然有一人高喝:“大家快来!这下面好像是空的!”
所有人立即朝那人围了过去,君如珪跟着走过去一瞧,原来是贺光的二弟子林向阳。只见他正伏在一个墙角,用手中的剑尖去撬一块青石地板。
郑恪走过去用手敲了敲那块地板的周围,侧耳细听了一下,似乎认同了林向阳的判断,于是也跟着将红剑给抽出来,帮着撬起地板来。
周围的人也加入了撬地板的队伍,不一会,一张地板被掀开,露出了下面黑洞洞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