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就这么成功了?
不过出乎君如珪意料的是,面对如此变故,莫思侬竟然没有丝毫惊慌,她甚至眼皮都没有眨眼下,她只是看着他,像之前那么看着她,也没有动。
“我不信你不会后悔。”然后,她就像没看见自己脖子上的剑,淡淡答道:“如果你明白一切。”
对于如此轻易就成功挟持了对方,君如珪感到很庆幸,不过他见她如此镇定,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她为什么这样?莫不是早有预料或者早有准备?
他不敢掉以轻心,他看着她,又看看周围以确定没有埋伏的人,然后回头道:“明白一切?好吧,我告诉你,莫大小姐,我不喜欢跟人猜谜语,所以我不在乎你的什么明白一切,我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很清楚我要做的,我唯一能告诉莫大小姐的,是我无论做任何事都不会后悔,而且我也希望你不要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
莫思侬盯着他,眼神虽然依旧平静,但是没一会儿,眼底深处泛起一丝怨艾,还有愤怒,如从水潭深处升出的一丝阴影。
“好了,莫大小姐,”君如珪吐出一口气,继续:“事到如今,我也用不着对你瞒什么了,我直接告诉你吧,你口中的那个叛徒就是我,是我救了莫识君,是我告诉他们那道水门,你这座堡垒里最大的内应就是我,干坏事的基本也是我。就是我,这个你最信任的人把你给出卖了。当然,我不知道你事先是不是已经有所察觉,不过我知道你现在看我一定很生气,你对我那么好,我却背叛了你,对于这个,我只能回答说,咱们正邪不两立,不是一路人。非常抱歉。”
说着,他开始摸怀里的鸣弹。
“正邪不两立?”莫思侬重复了这句话,却咧嘴笑了起来,虽然笑声有些干涩:“君如珪,你可是污血教的人,你给我说正邪不两立。”
“是啊,我是污血教的人,可那又如何呢?”他挑了挑眉:“一个人面对外人的身份和他做的事谁说一定要一致呢?比如我看似是污血教的人,或者说是你的朋友,可是我的内心却并不赞同污血教和你的所作所为,你说对吧。”他终于掏出了鸣弹,然后,他面色沉肃,正声道:“莫大小姐,我要你马上命令你的人从梁桥和水门撤退,将入口打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你挟持我就是为了这个?”莫思侬看了他手中的鸣弹,冷冷的笑:“不过我不会听你的。”
“莫大小姐,”君如珪加重语气,义正词严:“我再给你说一遍,让你的人从梁桥和水门撤退,将入口打开,让外面的人进来。”说完,他将手中的剑往下压了压,以配合语气。
莫思侬干脆将脖子一侧,眼睛看向一边,不理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君如珪知道她不会轻易屈服,不过她已经在他手里,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不。”莫思侬依旧摇头,“我相信你敢杀我,不过那又怎样?我不会听你的,你要杀便杀。”
看着她一副打死不从的样子,君如珪心道:她心里莫不是在想,若她真的打开大门,让四大门派的人进来了,就凭她在白茅山干过的事,只怕也是死路一条,甚至还可能死得更惨,所以她宁可死在我的手里,起码也能在属下面前留个好声名。还有,就是她可能在拖延时间,等人来救她。
他想了想,决定换一种方式:“莫大小姐,你不用如此嘴硬,你如今已经我手里了,你逃不了的,另外我可以告诉你,四大门派已经商议过了,如果你主动开门投降,他们会看在你是莫识君独女的身份上,对你网开一面,不予重罚。”他看见莫思侬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往窗户看,抬高声量提醒她:“喂,你听见了没有?”
莫思侬将目光收回来,不耐烦道:“君少主,你这么大声,就不怕惊动外面的人?”
君如珪厉声重复:“我再说一次,撤兵,开门。”
然而莫思侬还是摇头:“不,我不。”
君如珪可没时间跟她磨了,他右手用力,将剑往她的脖子压了压,做出一种要切下去的样子。
“别以为我只是做做样子,如果你再拒绝,我会真的动手。”他做出一副动真格的样子:“我会真的杀了你,我说的是真的。”
然而莫思侬还是不理他。
“莫大小姐,我最后给你说一次——”
莫思侬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看向前方接近天花板的一个位置,说:“好吧,我相信你是动了真格的,我相信你会杀了我,你既然挟持了我,我相信你为了达到目的,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不过——”她略作停顿:“君如珪,在你杀我之前,我有个小问题想问你,”她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是知道叛徒就是你的。”
“哦?”君如珪愣了愣:“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