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靖媃掸了掸香囊上的穗子，然后拿了旁边的剪刀，一点一点的剪破。
“是不是很奇怪啊，我一直在说，你们快完蛋了，是什么意思？罢了，以你这老东西的脑子，确实想不明白，你觉得你拿捏了楚臣廷，想要什么有什么，也不想想，那朝廷是你能插手的么？
就你那两个儿子，酒囊饭袋，但凡出了一丁点差错，等着程家的便是满门覆灭，到时候，楚臣廷还会管你么？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程老夫人眼里闪过惊恐，这时候真正意义上的感觉到了身上一股冷汗直冒。
“放心，程家的血脉总还是会留一个的，那只能是我。”程靖媃笑着说完，成功看到老夫人气得吐出了一口血。
她满脸担心道：“你这就受不住了，就吐血了？踩着我尸体往上爬，用那些东西养你两个儿子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我会不会气吐血啊？好在该还得总是要还的。”
程靖媃拿出帕子，替她擦嘴，“祖母啊祖母，你这人啊是注定无人送终了，我爹对你如此孝顺，你可曾为他惋惜过一刻？明明另外两个也是儿子，凭什么就送我爹去战场？他要是不去战场，我的婚事也不会任由你们做主，配了一个根本配不上我的男人！”
程靖媃咬牙切齿说完，畅快得笑道：“不过你很快就可以死了，服了我花重金去**买的药，最忌讳动怒，今日我可是加重的药量的，哦，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府里伺候您的嬷嬷，您的侍女，都是我的人，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
程老夫人又吐了一口血，直接喷在了程靖媃脸上，程靖媃眸光冷了下来，“死吧，你死了，他们也该死了，我那娇滴滴的小堂妹我一定会给她找个很好的男人，让她也尝尝嫁给那种人生不如死的滋味，而我？我将脱离你们程家，自立门户，就算他们闯了什么祸，也跟我无关了，这宅子里到处你们住过的味道，我也不会再要。
到了大都，我就可以住在王府，长长久久地陪着臣廷。”
程靖媃说完，缓缓起身，“差不多了，您也该上路了。”
程靖媃将帕子盖在了她的脸上，随即将一旁的烛台丢在了程老夫人身上，她缓缓从屋内走出，紧了紧身上的薄披风，“走吧，明天还有大事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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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祯睡到半夜的时候，被街道上的动静给吵醒的，顾绥院子里率先开了门，媚儿骂人的声音不断传来，她一下从小榻上坐了起来，发现屏风后面的楚臣廷也醒了。
因为顾绥一直尾随，他们现在也还是同居一室，今日都有点累了，两个人睡得很早。
“把衣服穿好。”楚臣廷掀开被子，套着靴子就往外走。
李徽祯赶紧麻溜地起来跟了上去，劲云匆匆过来回禀，“王爷。”
“怎么了？”
“好像是外面谁家着火了，水龙队的动静太大，把阿漓小姐给吵醒，啼哭不止，侯爷震怒，皇上也睡不好，媚儿姑娘才出来骂人的。”
“着火？去看看是谁家，别牵连了其他地方。”
“是。”
着火可不是小事情，都是木质结构的房子，风一吹烧掉半个城池的都有。
这下子楚臣廷也不好睡觉了，干脆在房里坐着等消息。
劲云很快就回来了，脸色凝重道：“是程家着火了，人救了大半，主子们都还好，除了程老夫人……”
楚臣廷皱眉，“怎么会这样？”
李徽祯也是挑高了眉毛，白日里还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没了，这还真是世事难料。
“好像说是程老夫人那院子先起的火，程家的人正在那哭呢，王爷您去看看么？”
楚臣廷对程家的人已经没什么耐心了，不过恩公的亲娘死了，若是不去又说不过去，便起身道：“去看看吧。”
他走了两步对着李徽祯道：“先回房睡吧，等我回来。”
“……”李徽祯脸一红，这话说的，怪尴尬的。
楚臣廷也意识到不对，但是这节骨眼你去解释，又显得有几分刻意，反正他也没说错，本来就是让她在屋内等。
楚臣廷走到门口吩咐风止，“你别跟过来了，好好守着屋子。”
顾绥那小子太让人不放心了，楚臣廷打算去去就回。
李徽祯本以为他走了，自己回去就能睡着，可愣是翻来覆去不成眠。
好在楚臣廷确实快去快回，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身上还带着凉意，一进屋本是蹑手蹑脚的，发现她醒着才道：“怎么没睡。”
“睡不着，王爷，程家怎么样了？”李徽祯起来，习惯成自然得帮他解腰带。
楚臣廷低眸看着她，因为刚从床上起来，头发微微凌乱，垂眸温婉的模样，让他心里微微一软，竟觉得有种夫唱妇随之感。
“也就是哭哭啼啼得等我发话，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
李徽祯无言，这程家的人还真够薄情的，这节骨眼还跟王爷提这个，但凡给那程老夫人哭两句呢？
“那王爷怎么做？”
楚臣廷解下外袍顺手丢在了屏风上，“他们又不止老宅一个屋子，外头置办的别庄田宅多的是，也就打量着本王估计不知道，才装哭卖惨，谁信了才真的是有鬼。”
李徽祯有点欲言又止。
楚臣廷道：“想说什么？”
“那我说了，王爷别觉得我多心啊。”李徽祯轻声说完，看着楚臣廷皱眉很不舒服的样子，赶紧替他按摩起了太阳穴。
如今这小女子是越发有了做侍女的模样，竟也知道主动侍奉了。
楚臣廷心情大好，“不多心，何况你这性子我觉得甚好。”
那些人精似得每天让你猜来猜去，着实太累。
李徽祯听他这么说，放松了下来，“今日我去李家见了程大姑娘，回来后哪里也没去，换下来的衣裳白鹭说要拿去洗，她略通医理，跟我说身上沾染了一种草药的味道，那味道闻多了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容易性格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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