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大公子出事那天,为何你像是变了个人?而且像是早就料到哀宗皇帝会出事,就仿佛,”沈江流思索片刻,“被鬼上了身似的?”
薛棠心中一沉,面上仍然很冷静。
她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托词:“亲兄长出事,我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再说了,我要真的是鬼,早晚拉你下地狱!”
沈江流笑了笑,“棠棠,你话变多了。该不会被我问住了?”
薛棠丝毫不惧:“就许你话多,我就不能?”
这段时间上朝不是白上的,即便现在只有他们俩,她仍然毫不害怕沈江流。
沈江流摇摇头,“那我换个问法。棠棠,你为何梦中都会叫着赵钦,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就像现在对我说话的语气一样。”
薛棠一滞。
他捧着薛棠的脸,又贴近了几分。
“莫非他以前对你做过类似的事?应该,不是在梦中吧?”
薛棠被他问得恍惚了一瞬。
那是一段无休无止的噩梦。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忘掉那些往事。
可是这一世本来已经不一样了。
即使沈江流说,哥哥可能再也无法醒来,她也没有想起过赵钦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可是偏偏在他问起来时,她想到了赵钦身上的酒气,还有其他女子身上的脂粉味。
除了刚刚成婚时的假意讨好,赵钦很快就原形毕露,再也没有对她温柔过。
她的眼泪都哭干了,像一具行尸走肉,玉桂看得难受,就帮她哭。
彼时彼刻赵钦的脸,安放在沈江流身上,竟然意外地贴合。
他们都是原形毕露的狼。
难道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弄走了赵钦,又来了个沈江流?
难以遏制的屈辱悲痛涌上心头,薛棠咬牙,还是忍不住流下两行眼泪。
“……滚!”
薛棠剧烈地颤抖起来。沈江流措手不及,可是无论怎么哄劝,她始终圆睁着双目,似乎想用眼神剜他的血肉。
然而沈江流没有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
“棠棠?醒醒,棠棠?……是我,沈先生,我不是赵钦!”
可是薛棠毫无回应,仍然死死地瞪着他。他没法子,只能劈晕她。
他刚走出房门,属下就迎上来:“家主,禁军已经有动静了。我们是不是该尽快赶路?”
属下很不解。
虽然永宁帝看上去比较好欺负,但为何要捋虎须?沈家也才刚刚平定下来。
而且就为了一个女子?
沈江流淡淡地道:“他不敢怎样。京中一乱,就会给崔衡制造机会。再等一天,后天一早我们就走。”
他其实也不想出此下策。
可是刚回到京城,他就发现,萧元冽快要骗走棠棠的心。所以他决定先下手,萧元冽肯定不敢强抢臣妻。他也相信棠棠会慢慢看到他的心意。
当年犹豫寡断,丢了家主之位,差点连命都赔进去,他不想再错失机会。
问起赵钦,只是想了解她的过去,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天一早,城门刚开,一辆简陋的马车就颤悠悠地驶出了京城。
沈江流没有当夜就用薛府令牌混出京城。那样目标太大,宣武军很容易把他们揪回来。
他一天换一个院子,接连改换了几次身份,甚至先派人送走青玄,投石问路,才敢离开。
这一日果真平安无事。晚上找了个小镇落脚时,沈江流特意找了个大夫过来。
大夫仔细察看薛棠的情况,皱眉说:“尊夫人病得古怪,最好能去京城找名医看看。”
眼神呆滞,像个木头人似的。这么漂亮的女子,病成这样太可惜了。
沈江流笑着应下,让人送走大夫,才握着她的手问道:“饿不饿?”
她仍然呆呆地坐着。
沈江流惋惜道:“棠棠,我知道你没生病,只是不想说话。可是你我以后要共度一生,你不理我,以后要怎么办?”
她还是毫无反应。
他叹了口气,示意所有侍从都退下,握紧了她的肩膀,要将她放倒下去,终于感觉到她紧张起来。
果然。
他稍稍弯唇。
“你听到了,刚才大夫说你是我的夫人。”他握着她的衣襟,似乎要往下拨开,“反正在你心中,我早就是个禽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薛棠只是静静地躺着,缓缓弯出一缕嘲讽的笑意。
当她是什么人?
今晚想强占她?那又如何?她早晚能找到机会,一刀捅死他!
可是外头已经有人听不下去了。
一支利箭携着疾风席卷而来,破开了客栈简陋的窗子。
沈江流抱着她顺势一滚,将她护在身后,以免被飞溅的木屑伤到。
外头似乎已经打了起来,沈江流抱着她就要跳窗而出,四条黑影冷不防从另一头破窗而入,挡住他剩下的去路。
薛棠冷冰冰的双眸,似乎闪动着一抹晶莹的光。
萧元冽将长弓丢给风北,紧盯沈江流,犹如野兽露出了凶悍的獠牙。
作者有话要说: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快点解决战斗,以免虐到小可爱们(猫猫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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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茕茕”,灌溉营养液+202021-09-0600:04: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