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菡?”
宋辞显得有些吃惊。按理说,皇上驾崩,且不说她会不会伤心,就凭她身边有个方淮一直真心实意地对待她,她后半生也注定坦坦荡荡。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甘愿放弃平静安稳的生活,而去帮助现在落魄到了这种地步的他们呢。
“她为什么,会帮我”
“那你觉得,在这紧要的关头,我又为什么舍弃逃跑离开的机会,到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救你呢。”
听到这里,宋辞忽然明白,然后会心一笑。
他懂了,因为爱情。
“欧阳漓那家伙,果真没有爱错人。”转而目光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姑娘。
“我更没爱错人。”
说到这里,季凌禾正准备抱怨他两句,关于这些年得苦楚。可忽然听到头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过来?!不管是什谁,季凌禾此刻是跑不出去了。
宋辞显然比她还要慌乱,看见左边的那堆杂草。慌忙小声开口,让她躲在那里面。千万叮嘱,一定不能随便出来。
“不许听不许看,只要捂着耳朵。藏在那里默念一万次我最爱宋四哥哥,才可以知道么。”
表面上在开玩笑,但是宋辞心里知道,这来的人若是方淮,免不了又是一顿折磨,他可以忍受一切难熬,却难以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心疼。
更担心她会忍不住从草丛里面跑出来,若是让方淮捉住了,后果不堪设想。
季凌禾只急忙着钻进去。
果不其然,从头梯口警惕着出来的,正是一身白衣的方淮。
他原本早听到这后院的动静,只是念菡在面前让他不方便有所表示,便哄着她睡着以后,才悄然离开,到了这后院来看看情况。
刚才季凌禾躲的匆忙,竟然忘记将染着的烛灯吹灭。方淮一向仔细警惕,这么大的纰漏,他自然能看出来。
“宋大太医。”他一边走向宋辞,一边却用余光大打量着周围,那鼓鼓囊囊的草堆,让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怎么,宋大太医怕黑?还要将这灯火燃着?”
此话一出,宋辞心中猛震。
“别说,人家说这宋太医妙手回春真是不错,您这双手不仅仅能够将这些病痛治好。还能徒手燃灯呢。”
这话里慢慢的讽刺,宋辞不是听不出来,只是他不想理会而已。
“怎么,我真的想请教请教我们宋大太医,是如何做到的呢。”
宋辞只冷冷地瞪着他,不言不语。
“怎么,宋太医不会这么吝啬吧,连这个都不给教?”
面对方淮这副嘴脸,宋辞恨不能就这样把他嘴巴撕烂。
“既然这样。”
方淮忽然冷冷一笑,脚步慢抬,朝着那堆杂草走过去。
见此,宋辞心口一紧。
“方淮!”
他忍不住冷声呵他,这一使劲儿,胸腔被震的生疼,忍不住咳嗽起来,连连吐出来好几口血。
听着宋辞的咳嗽声,坐在草堆里的季凌禾,心疼到快要不能呼吸了。
“怎么了?”方淮转身,看着这个气息奄奄的男人,眼里玩意十足。
“后悔了,肯教了?”
“咳咳咳你咳咳你到底想干什么?!”
“从头到尾你都知道我想干什么。”方淮恢复一身的冷清,淡然回头。一双总是充斥着冰冷的幽深碧眸冷淡,盯着宋辞看。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真的哪天你耗尽我所有的脾气和耐心,我肯定你后悔莫及。”
宋辞万分笃定:“我宋辞决定之事,从不后悔。”
“你确定?”
方淮忽然眉角一冷,抬起手,迅速将一旁的桌子抬起,毫不犹豫丢到那草堆的地方。
桌子虽然破旧,但仍旧很重,草堆没有任何承担力量的东西,桌子砸在地上的时候,没有想象中那巨大的声响。
而是传来一声忍不住的呜咽。
因为桌子的重量都砸在了季凌禾的身上。没有碰到地上所以没有太大的动静。
呜咽是季凌禾忍不住这突如起来的痛苦而发出的,本能性的反应。
宋辞张了张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究什么也没喊出声。
而躲在草堆里的季凌禾,捂着挂着血丝的嘴巴,忍住所有声音。
既然他们这样掩盖自己,方淮倒是也不着急揭穿。只不深不浅地:“哦。”了一声。
接着挑眉:“既然如此,我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倒不如,今晚就送你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