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王的视线仿佛某种冷血动物,阴冷的吐息爬上鸩罂粟背脊,让药神的精神紧绷到了极致。
——并在心里真诚的问候了一番雁王的先祖。
而在下一秒,杀意尽散,上官鸿信又恢复了斯斯文文家教良好的模样。
鸩罂粟:“…………”
怕不是脑子有大病!→_→
“竹桃去了海境。”脑子有大病的雁王态度和煦。
“海境?”药神眉头蹙起,“海境的环境……她为何要去海境?”
雁王便带了几分隐隐的恶意:“因为伤重的鳞王与北冥觞,海境似乎并没有特别优秀的医者,也因为……经由你手治疗的欲星移。”
药神当即倒吸了一大口气,胸膛鼓了好半天,气的起伏个不停。
深呼吸!
吸——吸——呼——
药神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压要不好了。
“泄露病人的隐私,已是迫不得已,你……”
“我没有信守承诺吗?”雁王截断话头,“我有因为她的挑衅而针对她了吗?”
鸩罂粟:“……”
药神的血压再次警报。
鸩罂粟:“难道不是你将这件事告知给她。”
上官鸿信:“过去,不可能毫无痕迹,与你、与温皇相熟的她,就算不曾亲眼见过欲星移,要做出推断并不难吧?需要我去告知吗。”
鸩罂粟:“…………”
深……深呼吸……气出病来……无人替……
上官鸿信上前一步,欺近药神道:“而你对她隐瞒的秘密,又能瞒多久呢?”
鸩罂粟眼前一阵发晕,顿时觉得自己不光血压不好,心脏也要遭。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雁王却得逞一般笑了一下:“上次与先生交谈,让我对植物学稍微有些感兴趣,不知药神是否愿意为我解惑?”
鸩罂粟:“…………”
血、血压!心、心脏!脑、脑梗!
雁王带着个在发病边缘左右横跳的药神,进入了竹桃家后院隐秘的小山谷。
——熟门熟路的找出了某些热爱播种的藤蔓。
他掐着已经炸裂开的荚壳,谨慎地避开了纷纷扬扬的细籽,动作迅速地占领了上风处。
“多么危险的植物啊……”
上官鸿信的咏唱刚刚开始,就因瞥见药神的神色而迅速收声。
药神的神情中带着一点疑惑,也带着一点防备:“以你的能力,也会觉得这东西危险吗?”
上官鸿信一脸平静:“我很好奇,它能放倒多大的猎物?”
药神的表情开始趋向于狐疑,并无情答道:“像你这样的人类至少没有问题。”
上官鸿信:“无法用内力抵挡吗?”
“为什么要抵挡?这本就是用来进行手术麻醉的……”说到一半,药神神色一变,眼神相当谴责,“你这个人,脑子里怎么全是危险的想法。”
上官鸿信:“……”
到底是谁危……算了。
他板着‘完全看不出情绪’的脸,将荚壳更往鸩罂粟面前伸出:“这里面,是它的种子吧?如果被病人不小心吸入……”
药神的表情已经无法形容:“不吸入如何麻醉?它本来就是靠这个让人麻痹。”
上官鸿信已经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没忍住:“我听说,它的生长速度很快……”
药神点头表示肯定:“喷出种子,麻痹猎物,吸引猎食者前来进食,种子会随着猎物的肉被吞入,然后随粪便排出,就算是没被吞下的那些,也有残尸腐败后形成沃土,无论怎样种子都能获得肥沃的生长环境,所以长得很快,好像是花朵主动吸引蜜蜂为其传粉一样,是非常有趣的、主动与动物合作的植物。”
上官鸿信觉得有哪里非常不对,但还是对这种奇特的合作关系表示了欣赏。
“如果未能引来猎食者,也能在猎物体内生根发芽,确实无论如何都得到了利于自己的环境。”
鸩罂粟:“不,那种情况是例外……”
现在药神脸上的表情彻彻底底定格在了‘你脑子肯定有大病’上。
“如果不需要猎食者的参与,它为什么不直接带毒?植物种子的传播不存在你说那种程度的高效!你在把它们当成什么东西来看待??”
鸩罂粟站上了专业领域的高地。
“如果没有猎食者,猎物过一段时间也能自己恢复,至于吸入的那些种子……你走在满是花粉的地方难道就会头上开花吗?打几个喷嚏咳嗽几下就都没了!”
上官鸿信:“……”
鸩罂粟:“而且这东西的药效虽然很强,但根本不持久,需要大量种子进行浓缩提纯才能当做麻醉剂使用,原始植株的话,麻醉效果不会超过一分钟,所以周围也有同种植株的话,会出现为了延长猎物昏迷时间而合力协作的情况。”
上官鸿信:“…………”
很好……雁王现在认清了事实,自己又被涮了。
不过……未经提纯效果不持久?
雁王手上内劲一催,荚壳瞬间四分五裂,内中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长得像脑子的‘解药’。
——那竹桃塞他嘴里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