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群人闹哄哄的,甚至快动上手了,那几个佩刀的也是普通打扮,正在呵斥谩骂着。
“都散开!奉旨办案,谁敢阻拦?”只听一个人大声叫道。
那人刀刮脸,酒糟鼻,浓浓的一字眉,声音蛮横洪亮,一看就不是善茬;身边还有两三个都是配着横刀的,也在傲慢的推搡着人群,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几个人看似以那刀刮脸为首。
公子走到路边,问一个做买卖的人:“这是怎么了?”
那老头看了人群一眼,瞥见公子谈吐举止不像一般人,身边还有个威武随从,想必非富即贵。便低声说道:“听说奉旨捉拿乱党。”
公子听了眼神一跳,乱党?他继续平静的问道:“那‘乱党’在哪里呢?”
“嘿嘿,公子一看就是没怎么出过门,去年岳阳的知府张举张大人因为得罪了……”那老头犹豫了一下没敢说,便含糊的说了句“上头。”
公子明白了,那张举是个清官,在这里做了几年知府,把一批奸滑之徒都治了罪,得罪了西院,被下了大狱。要不是朝中同僚上司死保,早就被坑害死了。
公子眼珠一转,正好考察考察张举为人也算套套近乎:“张举我听说过,正经是个不错的官呢。”
老头还是有些警惕的看了公子一眼,叫他表情坦然不似作伪,便叹了口气说道:“何止不错?他被拿进京,官差弹压,府兵都带着兵器沿街戒严呢!”
“哦?为什么?”
“因为怕百姓闹事,张大人被问罪,是什么罪名?贪赃索贿导致民乱,这位小哥你可知道他家搜出来多少银子?”
“多少?”公子眉梢一抖。
那老汉伸出手,一摊:“五两。再加几套衣服。”
老头又叹了口气说道:“他要是贪官,我宁愿这样的贪官多一些才好。好官得罪人啊!”
公子听了心中也是悲恨交加,眉头紧紧的皱着,拳头骤然一捏随即便松开。
他又问道:“那张举前年被拿,”他冲那推搡叫嚣的人群说道:“那这‘乱党’……”
“他们是张大人的学生随从,这几年张举的妻儿老母都是他们帮忙照顾的。”
公子听了突然一扭头,诧异问道:“那你怎么知道?”
“嗨,他们几个当年天天跟着张大人下乡问情,整大坝,治虫害,谁不知道啊?这岳阳能有多大?”
公子心下了然,这是想把人往死了整了,他冷冷的继续问道:“现在的岳阳知府呢?”
“谁知道在哪儿?现在的知府虽然不是清官,但是也不坏。当官的贪点没关系,但是就怕往死了逼,现在这位也有点花花肠子,可人家有数啊。”
公子听了竟然嗤的一声苦笑,无奈的看了“海东青”一眼,随即便叹了口气又笑了一下。
他热闹也懒得看了,本来好好的心情荡然无存。那“海东青”别无他想,继续保持警惕,人群中护着公子。
背后隐约想起拳脚之声,喝骂之声听得公子身子猛的一顿,只见他咬着细牙,狠声说道:“你去找那个总兵陈嘉杰,要他带人过来,记住,不准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