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客身轻似叶,千里飘零。仔细算算,我有十余载没回过故土了。”
最后是易然讲故事把傅铮哄睡的。为了纾解傅铮的伤感情绪,她给傅铮讲了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故事。孰料傅铮对灰太狼和羊村众人的斗智斗勇并不感兴趣,反倒分外关心灰太狼与红太狼的感情,听到最后,他很是上道地同易然表示:“我愿意把百分之一百二的羊都分给你。”
易然感动得泪眼汪汪,瞧瞧,她这是捡到了个什么绝世好夫君。
然而这份感动仅持续到第二日晨起。她睡得昏昏沉沉之际,隐约听见傅铮起身出去了,一阵睡意袭来,她抱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是因着外头的喧哗,她先是听到一声闷响,似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而后又听见当啷一声,嗯,这次是刀剑掉落的声音。这是有人在她院中打起来了?
她忙披衣起身,刚推开屋门,便见小傅正俯身拾一柄剑,他的手快要挨上剑柄,复又顿住,神色肃然地盯着地面上泛着冷光的长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易然揉了揉额角,向小傅的方向走去:“夫君,怎么了?”
小傅厉声道:“别过来!”
易然被吓得打了个冷颤,半晌,拍了拍胸口,望向傅铮。
傅铮抿唇:“我早起在院中练剑,忽瞧见墙头有个人影,我以为是什么歹人,就提剑刺了过去。”
尽管他说得云淡风轻,但仔细一想便可窥知其中的惊心动魄。晨光微熹之际,小傅翻上墙头,忽听的庭院之中有利刃破空之声。他定睛瞧去,只见一柄长剑正在空中上下翻飞,一招一式颇有章法。这原本该是个闻鸡起舞的励志故事,奈何因着瞧不见执剑之人,生生成了个鬼故事。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易然摸摸下巴,准备去安慰一下受了惊吓的小傅,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夫君,你大清早爬墙做什么?”
闻得此言,小傅的注意终于暂时地从那柄剑上移开。他偏头咳了咳:“我锻炼一下身体。”
傅铮的嘲笑声清清楚楚地传来,易然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尽管知道小傅听不到,她还是以眼神制止了傅铮。傅铮倒是表现得分外乖巧,他垂头理了理衣摆,俯身坐到院中的石凳上,拎着桌上的一只茶盏把玩。
易然呼出口气,转身去看小傅。小傅愕然瞪大双眼,瞧向石桌方向,半晌,同易然比了个口型。
易然瞧着那口型像是“快避开”。
刚刚傅铮在乖乖巧巧做什么来的,对了,他在把玩茶盏。想到此处,她立刻挡在石桌前头,一只手背到后面,从傅铮手中把茶盏夺回来,端端正正放在石桌上。
傅铮收回手,拍了拍袖角并不存在的尘土:“这点胆量,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他是三年前的我自己。”
易然:“”敢情您还知道这是三年前的自己啊!
傅铮顿了顿:“小傅兢兢业业,若非有什么重大事宜是不会告假的,如今有理由了,他的府中有邪秽,还舞到了他面前,你便同他说,青迟山上有座庙很擅长做这些,但须得自己虔诚去求才能灵验。”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但易然怀疑他的行事中夹带了私人情感。
她咳了咳,压低声音同小傅道:“你也瞧见了?”
小傅不明所以,亦随着她压低了声音:“你说的是茶杯还是长剑?”
易然道:“都有。”
小傅沉重地点点头,警惕地瞧了那柄剑一眼,又去看那方茶杯。
易然拉着他疾步走出院子:“夫君,你有没有觉得府中这些日不太平?”
见小傅点头,她按照傅铮所言继续忽悠:“城郊有座青迟山,上头有座庙,咱去一趟吧。”
果然,小傅抿唇道:“着人去请位师傅来便是。”
易然摇头:“须得自己去求才灵验。”
说着,她瞧了眼小傅略有些迟滞的腿脚:“夫君,你这大抵是命犯血光之灾,如今只是些皮肉伤,若再继续下去,难保会发生些什么。”
小傅迟疑着点点头:“那依你所见何时启程比较合适?”
易然道:“这事宜早不宜迟,你且回去收拾一下,咱今日就启程吧。”
从此地到青迟山,一个来回要三日光景,如此一来,正好避开杜兴一事。
小傅思忖片刻,深以为然,准备回去收拾包裹。
正当此时,傅铮幽幽道:“娘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易然正与小傅挥手作别,闻言投给他个疑惑的眼神。
傅铮清了清嗓子:“还没问清他一大清早翻墙做什么,我瞧他鬼鬼祟祟,行迹很是可疑。”
作者有话要说:从明天起恢复晚六点更新啦~有特殊情况会在作话或者文案说明,给大家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