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说完,她未待易然接话,继续道:“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待你听我讲完因果,便当明白,为今之计,你最好劝傅铮放弃,大家相安无事多好?”
易然哼了一声:“若端王当真即位,能放过他?”
陈卿卿摸摸下巴,诚挚道:“若他安分守己,也不是不能。”
易然瞧她半晌,突兀地笑了一声:“你先同我讲讲因果罢。”
从陈卿卿院中出来,易然只觉怒火中烧,她抱着坛酒杀到傅铮房中,把他从榻上揪起来。傅铮茫然道:“你这是…”
易然指了指酒坛子:“来,今晚咱不醉不归。”
傅铮打量她片刻,从善如流地取了两只小银杯出来,在心中暗暗算了番自己的酒量,只觉今晚这是场鸿门宴,偏这鸿门宴他还推拒不得。
易然拎起雕花的小银杯瞧了一眼,顺手丢去一旁,从食盒里抽出三只海碗,依次斟满了酒,摆到傅铮面前。
傅铮斟酌道:“都是给我的?”
易然笑了笑,从袖中取了枚骰子出来:“咱玩个游戏,点数大的能问另一个人问题,若答不上来便满饮一碗,如何?”
傅铮觉得这般安排颇为不错,伸手去拿骰子,直到饮了七八碗,才发现自己被易然套路了。她哪儿是想玩什么游戏,这分明是要灌醉自己,清醒的时候他尚能保证自己不胡言乱语,可若喝醉了…也不晓得自己的酒品如何。
事实证明,他的酒品委实不太好。又饮了三海碗,面前的景象缥缈起来,他的脚下虚软,伸手想扶住什么,在半空中摸索半晌,被另一只手握住。
他挣了挣:“只有娘子才能拉我的手。”
易然伸出两根手指,试探着问:“这是几?”
傅铮眯眼瞧了半晌:“是兔子。”
易然:“”这回是真醉了。
她扶着傅铮坐到榻上:“那封信的下落你知道吗?”
傅铮摇头:“不告诉你,换我娘子来同我讲。”
易然耐心道:“我就是你娘子。”
傅铮摇头,委屈巴巴:“你不是,她让我睡脚榻来着。”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开始满屋寻脚榻,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执拗地不肯回去。
易然温声道:“你回答完方才这个问题就不必睡脚榻了。”
傅铮沉吟片刻,似乎是在辨别她这话中几分真几分假。片刻后,他道:“要写下来,按手印。”
“行,你回答了那个问题,我写给你。”
“我可能知道。”
易然追问:“什么叫可能知道?”
傅铮竖起一根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那日在寒月寺外,她同我说了个秘密。”
易然皱眉:“她是谁?”
傅铮已偏离了话题:“等我回去就发现娘子丢了,我还买了果脯来的。”
易然哭笑不得,这都哪里跟哪里。沉吟片刻,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个念头,寒月寺,娘子丢了,傅铮说的,莫不是自己跑路那日?那日傅铮从青楼救下个小娘子,将她安置到寒月寺,所以那小娘子知道信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