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的伤大多也就是用布条一裹,能不能挺过伤口发炎,能再活多久,全凭天意。
死了的人要抬下去,集中放在城南的一块空地上。
那里三天来已经堆了上万具尸体,密密麻麻。
无数的苍蝇围着尸体打转,从早到晚。
整个马邑城,都笼罩在一片恶臭中。
煮沸的金汁臭味,混合着浓郁的血腥味,或许再过两天又有尸体开始腐烂的臭味,令人作呕。
但城中之人似乎已经习惯。
毕竟每年都会经历相同的场景,熟悉的味道。
能在战争中活下来,已属万幸。相比死去的人,没资格计较太多。
天色逐渐暗了,城中燃着零星的火把。
张辽抬头看了看天,今晚的夜空阴云笼罩,月色和星光都被云层阻断,旷野一片漆黑。
走下城头,来到了一个院子里。
院内有几个少年,正坐在地上擦着刀枪,另有几具尸体摆放在院子一角。
“文远来了。”正在修补长弓的张汛转过头看了一眼,继续绷着一根牛筋,将断了的弓弦续上。
“文远哥!”见张辽进来,另外几人都站了起来。
这些就是当初上城墙的那十多个小伙伴,此时已经只剩下八人,其余的都战死了。
毛虎也从屋里跑了出来,拿着一个大的木碗,碗中放着几张饼。
将碗放在院中的一个石桌上:“文远哥,刚烤的饼,快趁热吃吧!”
李朋刚要伸手,被毛虎一拍:“文远哥先拿!”
李朋打趣道:“哟,毛毛,还真是个称职的小媳妇呀,都没成亲就开始向着文远哥哥啦?”
另外几个小伙伴也嘿嘿笑了起来。
毛虎将脚一跺:“哼!再胡说不给你们吃了!”
转身跑回了屋内。
众人笑声更大了。
张辽盘腿坐在了石桌前,拿起一张饼,咬了两口。
小伙伴们常拿自己跟毛毛开玩笑,已经习惯了。
至于毛虎,大家不一直都当她好兄弟吗。
再说现在马邑城都不知道能不能守住,自己也没想空去想其他的事。
几个小伙伴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围了上来。
毛虎又端出了一碗水,放在张辽面前:“文远哥,喝点水,饼太干,别噎着了。”
李朋道:“毛毛,我的水呢?”
毛虎瞪了他一眼:“你没手呀?自己盛去!就你话多,噎死你活该!”
李朋顿时苦下脸来,被噎得不轻,几人又哄笑了起来。
张辽将手一摆:“好了,有事跟你们商量。”
听张辽发话了,几个小伙伴顿时静了下来。
“你们几个,吃完东西去把城里擅骑射的人都聚集起来。”
张汛问:“文远,你准备做什么?”
“城不能久守,必须有守有攻。我故意将城门堵死,就是让步度根和轲比能以为我不会出城。
这三天来,估计他们也放松了警惕,我准备今晚夜袭鲜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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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人家花前月下陪马子,我在孤灯之下勤码字。
放心,不是求票,只是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