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搬家搬的太急,除了主卧和客厅之外,其他部分都没布置好,像今天纪严过来,就是把他放在家里书房的书全都送过来。
书房里放着梨花木的桌椅,有几分古色古香的意韵和美感,三层雕花的大书架上有些空落,只零星的放着几本书。
桌上台灯光芒正好,纪淮川坐下,家里很大,就只有他和楚错两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他随时随地能听到楚错的声音。
像是小巷幽静处的青苔,悄无声息的爬满了半片墙壁,悄悄渗入到他生活的每个角落里。而他……好像不知不觉间有些习惯了她的闹腾,想想自己也觉得有些讶异。
他抿唇一笑,摇了摇头,打开笔记本,开始等待处理的工作内容。
楚错在房间里做了会瑜伽,感觉肩背都舒坦了不少,做完瑜伽冲了个澡,出来之后很悲催的发现,她饿了。
一看时间,十点半,她犹豫了一下,脑子里飘过了‘不能吃夜宵,吃夜宵长胖’几个大字,就和当代无数女青年在夜晚的折腾一样,最后还是毅然决定,要下去找点吃的。
可惜了,她把冰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健康的小零食,连泡面也没有,最后愤怒的拿起手机,下了一单零食,可还是饿的不行,想了又想,决定去骚扰纪淮川。
“咚咚。”
“进来。”
纪淮川靠在着梨花木椅上,台灯的光芒只刚刚笼罩了一小块区域,他刚好在光与阴影交界之处,深邃干净的轮廓在灯盏的光芒下多了几分冷清的温柔,干脆利落的下颌线条也变得柔和:“怎么了?”
楚错被这绝佳的颜值晃了下眼,回过神后用力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纪淮川,我饿了。”
纪淮川一怔:“饿了?你刚才吃的比我还多。”
楚错:“……”
去他喵的绝世颜值,像他这种没有情趣的绝世直男,注孤生一辈子吧!
“我真的饿了。”
“家里没有吃的东西了?”
“没有。”
人在屋檐下,楚错自觉主动的低头,挪到桌子旁,认真的给他整理起文件,结果才一动,纪淮川就叫住她:“别碰!”
本来整整齐齐的文件,被她一碰反而乱了!
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将文件拿过来,整理好了,还有点嫌弃的拿纸巾擦了擦手:“有话直说。”
“你给我做个夜宵吧,好不好?”
女孩认真的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希冀和亮光,声线也温软动听:“纪淮川你最好啦!你给我做个夜宵吧,求你啦!”
纪淮川挑了挑眉,有些戏谑的看着她,故作刁难:“你要怎么求我?”
楚错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生气,早上被他戏弄的仇怨又上来了,故意拉长了声音:“我给你暖床,好不好?”
“……”
不用!
她靠着一句话,成功的把纪淮川气成葫芦,咬牙切齿的说:“楚错,你说话注意一点。”
楚错不以为然的笑了下:“就是字面意思,把床睡暖和了而已,你想什么呢!”
纪淮川冷着脸:“出去。”
“小气!”
楚错见他有点真生气的意思,也没再逗了,有点无趣的转过身:“不给做夜宵就不给做,还凶我。”
纪淮川被她一句暖床气的不行,站起来,有些焦躁的在房间里走了走。
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看来有人宁愿饿着睡觉,也不想亲自动手。
纪淮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将电脑阖上,下了楼。
楚错躺着看了会小说,隐隐约约听到楼下传来一点不大不小的动静,也不知道纪淮川是在折腾什么。
不过算了,他刚才就差没叫她滚蛋了,她决定高贵冷艳的不搭理他。
房间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了,楚错心头一动,立刻闭上了眼。
男人的动静很小,似乎放了杯子在床边柜子上,才脱了外套,轻轻的掀开了被子一角,还体贴的拿走了她放在枕边的眼睛。
床边传来一点下陷的弧度,她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打了个恰到好处的哈欠,睡意朦胧的说:“你……来啦?我给你腾个位置……”
她楚错可是说到做到的,说暖床那就暖床。
她说着说着就要往床里滚,被纪淮川一把按住,男人清隽淡漠的眉宇紧锁着,神情比往常更严肃认真:“你做什么?”
“这里睡暖了,让给你呗。”
“楚、错。”
纪淮川一字一顿的叫她的名字,楚错含糊着嗯了一声,尾音缱绻慵懒:“怎么了啊?”
纪淮川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开口:“你有那个意思……我知道。”
楚错一怔,清醒了一点:“啊?哪个意思啊?”
纪淮川一看她懵懵懂懂故作不解的样子,心里悄无声息的柔软了一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对他有那个意思,可他一直没有回应,也会害羞的。
“就是那个意思……就不说了。但是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女孩子,都要好好爱护自己,知道吗?”
女孩再喜欢一个男人,也更要爱护自己才对。
说完,他转过身,看了眼床边煮好的鸡蛋,决定让它活到明早,伸手将灯拉了,只睡了床沿的一小块,背对着她,语气平平:“睡吧。”
他严肃正经到语气刻板,楚错有点不明所以:“没有不爱护啊。你把话说清楚啊。”
纪淮川却像听不见一样,在黑暗中一言不发,甚至很快传来了刻意平稳的呼吸声。
装睡的把戏可是楚错小时候就玩剩下的,她立刻判断出来他没睡着,于是不厌其烦的问他,最后出了杀手锏,在黑暗中伸手摩挲,像个要轻薄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纪淮川依旧装死,由着她的手指顺着后背,到手肘,再到他耳畔,他受不了了,忽然转身,嘴唇刚刚好从女孩子温软细腻的掌心一蹭而过,她的手落在他脸颊上,近乎靠在他怀里。
原先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一时间无影无踪,薄薄的嘴唇抿了又抿,似乎还在为刚才柔软的触感和温度而震撼——都说嘴唇是人的身体中神经末梢最多的地方,现在一股细小的电流顺着末梢往上,电的他有些逻辑不清,让他出现了幻觉,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
咚咚,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