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有了地火,他无法再食人脑,但也多了异力,可吞梦,可致幻,你只是陷在他制造的幻觉里了,你的嗓子很快就会好。”李闻寂又次准确地读出了她的心。
她满眼惊诧,又试探着在心里问他:“你能听到想说吗?”
听到他轻应声,
她呆了会儿,又抓住他的手腕,在心里道:“李闻寂,你说那都是幻觉,那看到己死了……那也是幻觉吗?”
李闻寂沉默两秒,最终应了声,“是。”
她的身体好像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松懈了许多,仿佛这个答案终于令她安心了点。
他松开她的肩,也慢慢坐直身体,目光又落在她那张苍白的脸,昨天下午在凤凰楼前她哭得太厉害,眼睛已经有点红肿。
“姜照,早跟你说过的,如果你定要跟着走,就难免会陷入这样的境况。”
他的发梢,脸颊,甚至是脖颈间都还留有些雨水,此刻他就坐在她的眼前,双沉静的眸子打量她,“现在,你总该知道后悔了。”
“明天送你回锦城。”
他说。
祝融藤将他和这个凡人妻子绑在了起,但他要走的这条路终究不适合她。
到如今,
他也只能将己从缦胡缨身上找回的那缕本源之息放到她的身上,这样也能让她不至于受祝融藤牵制太过,即便他不在她的身边,也能暂时保住她的命。
李闻寂站起来转身要走,
忽然被她拉住了衣袖。
他转身时,见她朝他摇头。
她也许是想说,张口才记起来己短暂失声的实,她有点着急,在床上站起来,那只手直拉着他的衣袖没松开过。
她有点笨拙,
学着他的样子,和他额头相抵,让他听到她心里的声音。
“没有后悔,只是有点害怕。”
“但是只要是人就都会有害怕的,可没想过要因为这个,就不跟你起走了。”
她说,“李闻寂,不回去。”
李闻寂稍怔,睫『毛』动了下。
她是真的很执拗,即便是被个傲因的场幻境就刺激得魂不守舍,但她偏偏还是不知退缩。
“知道了。”
最终,他轻声道。
可是她还是没有松开他的衣袖,站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像生怕他说假话骗她似的。
“只是去换身衣服。”
他说道。
他的衣衫是湿的,就连她抓着的衣袖也是,姜照犹豫了下,还是松开了。
场雨很快收势,李闻寂再回到姜照的房间里时,便见她躺在床上,已经熟睡。
大约是昨夜睡得不好,现在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些,她就睡得很沉。
李闻寂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的头发只『毛』巾擦过,看起来还有些湿润凌『乱』,此刻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放在口袋里的,原本不属于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站起来,撕了包感冒冲剂倒进杯子里,再慢条斯理地倒了半杯热水。
热气熏染着他的眉眼,他仿佛此时才终于有了些兴致,滑下手机的接听键。
“陈烈,老子给你打电话你为不接?朝雁先生交代你办的你到底办得怎样了?”电话接通,那边就传来个男人粗狂不耐的声音。
“陈烈!你他妈哑巴了?说话啊!”男人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语气就更暴躁了。
可过了几秒,他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了道陌生的,清泠的声音:“朝雁先生?”
男人觉察出不对劲,忙道:“你是谁?”
“让你的朝雁先生,在旗源县等。”
也没兴趣再听电话那端的反应,李闻寂按下挂断键,随手将手机扔进了垃圾桶里。
姜照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李闻寂在叫她。
她眼睛也没睁开,本能地听着他的话,口口地喝了他凑到她嘴边的热水。
有点点苦,但是好像更多的是甜的味道。
她根本没来得及去细想己喝的到底是,脑子晕晕沉沉的,没会儿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