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似乎思考着该如何说出此事，更为妥当。

“此前，关墨去了趟漠北。”他低声说着，视线一直在观察着念相思的反应，话语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你的乳娘……”

只是没等楚淮安把话说完。

念相思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至少，从他此刻的表情就可以断定，这不是一件好事。

“已经离世了，对吗？”

楚淮安面露意外，

念相思只是淡淡解释一句：“伏辰告诉我了。”

说实话。

她一开始是很意外，可奈何，她从未见过这些人口中的“佩娘”，也不知她这位乳娘带她如何，曾经两人都一同经历了什么。

虽是占用了这个漠北公主的身份，可她的过往，念相思一无所知。

见她并没有对此事露出伤感的表情，楚淮安不免意外。

他沉默了片刻，又猜想着：“所以你那日落泪也是……”

是因为知道了，哭过了，所以今日的反应才如此淡然吗？

念相思听他这话，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没法回答。

后来仔细想了想，那日落泪当真来得奇怪。

就好像……是这具身子在哭，而非是她。

她和伏辰哪有什么交情？

就连他最后说的那番话，念相思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什么意思。

或许当初漠北公主和伏辰有过什么约定吧。

念相思只能这么猜想。

可如今……这个问题再也不会有答案。

她轻叹了口气，心中竟觉得有些惋惜。

“总之，欧阳浩已经没法再拿什么来威胁我了，对吧？”她苦涩一笑，抬眸看着楚淮安时，强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但她也清楚。

即便没有什么能威胁她的，也并不能阻碍欧阳浩想要她的性命。

楚淮安怔了下，一时间连如何安慰都不知从何说起。

念相思只是笑了笑，起了身故意装作没事人的模样：“我饿了，这店小二也真是，都这么久了还不给我送饭来，我去催催。”

说着，便直接朝着屋外跑去。

楚淮安伸手欲拦下她，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满是忧心：“相思……”

几日后。

众人一并回到了都城。

当马车入了城门时，楚淮安叫醒了睡了一路的人儿，低声同她说着：“本王要入宫向皇上复命，你可要陪本王入宫？”

“见皇上？”念相思的脸上明显写满了“不愿意”三个字。

他低声一笑，也知晓她向来不喜欢那种严肃的场合。

因而倒并没有真想着让她一同去向皇上复命，而是柔声同她说着：“你可以去看看父皇。”

太上皇？

念相思犹豫了下，倒也不是不愿意见，说来那偌大的皇宫，也就和太上皇相处起来自在些。

但这贸然拜访，她去找那老头子做什么？

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楚淮安再次提醒：“父皇的寿辰快到了，可以问问他心仪何物，我们也好做准备。”

寿辰要到了？

那可是大事！

念相思点了点头。

“也好，那我和你一起入宫吧。”

一入宫，楚淮安便朝着御书房而去。

她轻车熟路地走向了长生殿的方向，却在半路上遇见了太医院的容太医时。

两人皆是一愣。

容太医朝她身后看了眼，又朝着前路看去，略显诧异地询问：“王妃也是去长生殿的吗？”

“也？”念相思听他这话，又见他背着个药箱。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