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到了都市频道，上面正在播放一部最近新出的电视剧。

见女孩儿没再换台，程聿深神情讶异，抬眼转头看她，脸上显露的神情似乎在说：

人小鬼大。

鹿呦鸣放下遥控器津津有味的看着，很快就陷进电视剧里的剧情里了。

里面正在讲述一个女孩儿告白失败闺蜜暖心安慰的情景。

“他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对他这么好，难道他还感受不到我对他的心意吗！说什么我不想谈恋爱，要是他再不为自己的终生大事考虑考虑，以后哪个女孩儿能看的上他，都踏马快成老处男了！”

“为什么我谈个恋爱就这么难！这到底是为什么！”

谈恋爱。

莫名的，鹿呦鸣想起之前在程聿深房间门口听到的话。

胸口闷闷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鹿呦鸣偏头看了看程聿深，此时的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一点也不被外界的声音打扰。

下意识的，她出声：“哥哥……”

程聿深抬头，“怎么了？”

“你不打算谈个恋爱吗？”

看着她的眼睛里有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又挥之即去，定定出声：“不谈。”

紧接着，电视机里传来女孩儿闺蜜安慰的话语：“这不打算谈恋爱不打算结婚的男人啊，肾不好，肯定是那方面不行，就算结了婚也是活受罪，咱不要老处男。”

程聿深：“……”

鹿呦鸣：“……”

电视剧里的台词带来的冲击波足以将病房里的两个人都震撼在原地。

鹿呦鸣眨眨眼，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刚刚的那句话。

那方面不行……

每天都浸在阮小念的小染缸里，鹿呦鸣当然知道“那方面”是指的什么。

突然间，她竟有些莫名的担心。

哥哥连恋爱都不想谈，难道那方面真不行？

这可不行的啊，他还这么年轻……

越想越不对劲，鹿呦鸣指尖缩紧，抓着被角不放，被角被抓的皱巴巴的，就像鹿呦鸣此时的脸。

“你怎么了？”

程聿深突然出声，吓了鹿呦鸣一跳。她回神，朝程聿深看过去，男人除了刚开始有一丝错愕愣然，之后就变得十分平静。

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

电视剧还在继续。

女孩儿闺蜜的话钻进两人的耳朵里：

“别不高兴啦，要我说，单身很久的男人不能要，分了早好！难道你想一辈子守着个唐僧过一辈子？！肾不好的男人最没趣了……”

“……”

啊这……

程聿深也听了个大半，没忍住轻咳了咳。

鹿呦鸣慌忙挪过眼，拿起床上的遥控器，胡乱按一通：“这个电视剧太无聊了，一点都不好看，我换一个。”

程聿深没出声，静静的坐在旁边。

那段话横在鹿呦鸣的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梗在喉咙里一点也不舒服。

关于程聿深谈不谈恋爱这事儿，她是没有资格去管的，毕竟，她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就算是亲生的，好像这事儿，她也没有资格去管。

鹿呦鸣随便切换了一个频道，上面播着广告，可没想到的是，就连广告词都和她作对。

“您还在夜夜辗转反侧吗？您还在夜晚苦恼吗？三金牌布鲁芬肾宝片，颗粒小好吸收，一粒就见效，给您长久幸福！”

“……”

鹿呦鸣脸颊绯红，甚至能滴的出血。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

病房里除了那令人遐想的广告词，再没其他声音。鹿呦鸣低垂着脑袋，有些不敢抬头。

两人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程聿深站起身走到床边，“时候不早了，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鹿呦鸣生硬的点头，唯独不抬头。

病房里气氛生硬且尴尬，鹿呦鸣捏着被角的手渐渐收紧。

直到程聿深的脚步声传远，她才逐渐放松下来。

只是程聿深走到门口时，状似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和正巧抬头看过来的鹿呦鸣对上视线。

他忽然开口，动唇，语气正经：“小孩儿，别看这类东西。”

“……”

面颊上刚消退得差不多的绯红因为程聿深的这句话又显现了出来。

没停留过久，程聿深就走了出去。病房门被他打开，又被他关上，“咔哒”两声，格外清脆。

剩下鹿呦鸣一个人在病房里凌乱。

刚刚他那么说，是不是误会她什么了？

什么叫她了解这类东西？

明明是这个电视机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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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在程聿深面前塑造的乖乖女形象全无，以及刚刚他的那句话，鹿呦鸣就想钻地缝，还不想出来的那种。

脚趾都忍不住缩紧，鹿呦鸣轻轻的锤了锤床，脸色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