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霜深露重,裂缝的玻璃窗上凝聚了厚厚一层雾气,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言虎窝在薄被中,上面还盖了棉袄,依然冷得瑟瑟发抖。
房间里没有空调,也没有电暖气。唯一的电器是头顶的吊扇,每当开启时,吱吱呀呀叫个不停,好像随时要掉下来。
冬天的寒凉和夏天的炎热都要靠自己扛。
“阿嚏——”
言虎打了个喷嚏,鼻子有点堵,他用力地呼几下,总算是通了。
昨晚上梁晨请他吃饭,剩下的菜让打了包,他带回来搁桌上准备晚上吃。
昨天拿过通知单后,老师说离新年还有十来天,让各班再自行安排补课一周。说是随意,但班主任传达的指令是必须。
他本不想去的,可昨夜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梁晨在吃饭时说的那些话还是在他心里起了化学作用——“人生是你自己的,该怎么过,你要考虑清楚,不要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意气用事,毁了自己未来,将来追悔莫及!”
“好好读书,才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
一想起这些,他甩甩还有点晕乎乎的脑袋,一轱辘爬起来,穿好衣裤,飞快地洗漱完毕,然后背上书包出了门。
冷风嗖地直往脖子里钻,冷得他打个寒颤,哈口气吹热手掌心。
再抬头看前方时,见不远处一棵光秃秃的树下,迎风而立一女孩,穿着淡绿色校服,红白回力鞋,脖子上围着一条深褐色毛线围巾,围巾的下摆被风拂得轻摇。
她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扎成了高马尾辫,露出的整张脸白得如欲滴的奶油,漆黑的眼珠闪着光彩,红润的脸庞仿佛冬日严寒中一抹亮眼的生机。
咋见言虎出现,即笑眯眯地挥手:“喂——”
樱桃小口里露出一排细小白亮的银牙,整齐得如同白玉米粒。
言虎有点吃惊,张着口,稍稍平复心情,冲她大声招呼:“嗨——你,怎么来了?”
“等你一起上学啊!”她说着将手里拎着的一个小纸袋塞他手里。
一股煎饼香味从纸袋里溢出,是煎饼果子,加了鸡蛋、里脊肉和薄脆。
童俏自己也拿着一个啃起来:“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哦。”
言虎咬一口,确实还热乎乎的,看样子她刚到没多久。
两人并肩沿着山坡的石板路往下走,昨夜似乎下过一场雨,地有些湿滑。
言虎恐她走不稳摔了,时刻紧盯着准备扶她。
“昨天和梁晨哥哥谈得怎样?”童俏问。
“还不就那样,老生常谈。”言虎吐槽,咬一口煎饼果子,薄脆嚼在嘴里沙沙响,伴着肉松和辣酱的滋味,是他喜欢的口感。
“他这人很好的,是真心关心我们的,你可以对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