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正当年姚天罡与神秘人的通信，前段时间被大理寺卿抢步夺回去研究，前几日才落到罗必禹的手里。

罗必禹将大理寺卿于俊峰骂了几万遍，研究研究，研究个屁，当年主办此案，也没见抓到真凶！

哼，等案子办结，定要去圣上面前参那老匹夫个“玩忽职守，办不利”之罪！

如此重要的证据，崔慕礼自然不会笨到带书房，而在旁的小案上，着油灯，仔细研读。

罗必禹用眼角瞥了眼，心道还算识相，便低头琢磨别的去了。

鸡鸣破晓，书房里的二人仍在埋头做，不知过去久，罗必禹往紫檀太师椅靠，闭上眼，小憩片刻后，哑声开：“崔小子。”

崔慕礼夜未眠，却不显憔悴，仍雅人清致，“大人。”

罗必禹问：“看门道没？”

“共九封信件，署，日期。但下官以此对比当初护银军的驻扎记载，从天气、环境等细节入手，发竟有意外重合，以此推算，写信那人应当每驻扎处，便向姚天罡书信封。”小案上，崔慕礼已将信件依次摆好，道：“从而，下官亦发古怪之处。”

罗必禹问：“什么古怪？”

“共十二处驻扎，信件却九封。”崔慕礼道：“有缺。”

看来了。

罗必禹心思万千，面不改『色』道：“有缺如？”

崔慕礼道：“华山峻峰，窥角难望其险。行军作战，失寸便全军覆灭。”

如同块地图，丢失几块，便再拼不原本风貌。

罗必禹眼神闪过抹赞赏，语气古怪，“你倒异乎寻常。”年纪虽小，不仅没有官贵族子弟的不可世，反倒沉稳从容，谦和有礼。能力亦有目共睹，入刑部年，论硬气的犯人落到手里，扛不住两日，便会对全盘托。经手的案子，例外都拾整妥帖，可挑剔之处。

面善，却绝非心慈手软之辈。谋略过人，却不矜不伐，厚积薄发。

难怪圣上对此子有赞誉。

罗必禹动了动发僵的脖子，起身道：“本官乏了，缺个车夫送我回府。”

崔慕礼从善如流，“下官愿意代劳。”

于，芝兰玉树的崔二公子，圣上钦点的状元郎，在熬完夜后，还要赶马送尚书大人回府。

崔慕礼送罗必禹进府，临别前，罗必禹扔下句，“明日起，随我起调查此案。”

这便要亲自教导崔慕礼的意思。

崔慕礼笑道：“慕礼定不负大人重望。”

离开罗府没几步，崔慕礼听到身后传来道似曾相识的声音，转身相看，只见秀才孙慎元在罗府门前，与那门房说道：“劳烦通报声，慎元来访。”

门房客气道：“大人吩咐过了，孙公子直接进去行……”

孙慎元。

崔慕礼若有所思，总觉得，有些情似乎脱离了的掌控。

*

崔慕礼回到府中，还未换下官袍，便听乔木通禀，说周念南来拜访。

自从周念南入羽林军后，们倒鲜少碰面。

崔慕礼换上套常服，简单用了些吃食便前往书房。

周念南等得聊，正摆了副棋局在耍。崔慕礼见状，不废话，直接坐到对面与捻棋厮杀。

番你争我夺、互不退让的较量，终以周念南惜败两子结束。

目光沉沉地看着棋盘，笑得不那么真切，“崔二，你惯会扮猪吃虎。”总以守为攻，暗布陷阱，待敌人深入后再『露』爪牙，将它们网打尽。

崔慕礼道：“兵不厌诈。”

周念南用舌尖『舔』了『舔』后槽牙，笑了声，“言之有理。”

崔慕礼捧起茶盏，闻了闻茶香，“入羽林卫后感觉如？”

周念南道：“时只知晓宫里卧虎藏龙，去了才知道，止嗬！简直《山海经》里的妖魔鬼怪都塞到了处。”

“深宫高墙，危险环伺。”崔慕礼道：“你需处处小心。”

问起邹远道回京，定远侯否与叙旧。周念南道定远侯不日便要启程回北疆，临行前想宴请邹远道，但邹远道拒绝了，只愿与私下小聚。

“昔年旧友，物人非……好在邹婶旧疾痊愈，们有了聪儿，也算其乐融融。”周念南叹道，忽话语转，“对了，我今日来有要拜托你。”

崔慕礼扫过脚边那盆法忽视的并蒂牡丹，“？”

周念南大咧咧地道：“我曾经打坏过谢渺颗并蒂柿，喏，赔株并蒂牡丹。”

不值钱的并蒂柿，万两白银的并蒂牡丹。

崔慕礼淡道：“念南。”

“那日在花朝宴，幸亏有你及时，帮谢渺躲过庆阳的刁难。”周念南星眸坦『荡』，道：“崔二，我记下了这份人情。”

帮得谢渺，却来记人情，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崔慕礼饮茶不语。

周念南转念想，干脆开门见山，“崔二，我要娶谢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