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嚣张的回答。
谢渺不愿领情,“崔慕礼,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无需你多管闲。”
崔慕礼道:“阿渺,你已是我的妻子。”
“貌合神离的婚而已。”她道:“我不当真,你也趁早回头是岸。”
她总是不放过任何能打击他的机会。
崔慕礼笑了笑,继续为她打起扇子。
*
晚间,谢氏差人来找谢渺,称有和她商量。
谢渺到蒹葭苑陪小慕晟玩了会,才听谢氏起正。
再有三日是何氏的忌辰,以往崔慕礼未娶妻,忌辰由谢氏来准备,然而谢渺进门后,于情于,她都比谢氏更适合『操』持此。
实际上,谢氏已准备好了有物件,流程与注项详细地写进单子,当面叮嘱数遍,再派嫣紫到侄边帮忙——谢渺只需按部班地照做好。
谢渺没有推脱姑母的好,尽数应下。
前世她定远侯府、崔府相继出后,也是十七岁末才嫁给崔慕礼,次年才接过谢氏的活,替何氏准备忌辰。今生因成婚间提前,许多也都发生了改变。
无碍,都是些熟能生巧的情。
*
眨眼是何氏忌辰。
崔士硕的带领下,崔家房穿着素服,清晨前往墓地为何氏祭拜。
冰冷而坚硬的曲阳石雕墓碑矗立坟地,周边荒草丛生。
崔士硕挽起袖子,一声不吭地清起杂草,崔慕礼见状,同样亲力亲为。
一旁的谢氏、崔夕珺及众仆已见怪不怪,谢渺亦没有做声。
父子俩清过杂草,擦净墓碑上的灰尘,奴仆们这才上前,摆好瓜果祭品,提上满满几篮子的纸钱。
按照辈分,房的人依次为何氏祭拜。先是崔士硕与谢氏,再是崔慕礼与谢渺,最后才是崔夕珺。
崔夕珺跪墓前,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娘。”她红着眼眶,微带更咽地道:“又一年过去,夕珺来看您了。”
何氏她四岁去世,那会她才开始记。旁人伤心委屈有娘亲安慰,而她只有祖母与『乳』娘。祖母疼爱她,『乳』娘待她百依百顺,她们都不是何氏。
崔夕珺控制不住地想:若娘亲还世,不会有后来的谢氏,不会有谢渺……
她低眸垂泪,默默地烧起纸钱。
崔士硕见状,愧『色』一闪而逝,随即转过,黯然地望向远方。
回到崔府,崔夕珺神思恍惚,下马车摔了一跤。谢氏正好站旁边,连忙伸手去扶,她愣了一瞬,紧接着扭过头,扶着丫鬟的手起。
崔士硕皱起眉头,“夕珺,不可无,快向你母亲道歉,”
母亲?
崔夕珺再压抑不住委屈,含着泪道:“今日我只有一个母亲,她姓何名清婉,是荥阳郡守之,是您曾经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捂着脸跑开,崔士硕想追上去,被谢氏伸手拦下。
“老爷,您让夕珺静一静。”谢氏冲他摇摇头,道:“毕竟是姐姐的忌辰。”
崔士硕心中五味杂陈,有对儿不懂的恼怒,有对妻子解的感激,亦有对往的怅惘。
若他没有单相情愿求娶婉娘,一切都不会发生。
见崔士硕又陷入懊悔中,谢氏无声叹息,随找了个借口,他引回了蒹葭苑。
崔慕礼夫『妇』则从头至尾都置外。
有长辈,根本轮不到他们管教崔夕珺,更何况谢渺可没那份闲心。八月份的天气炎热,她忙活了一天,满脑子只想回去洗漱休息。
崔慕礼当然是依她啊!
等她梳洗完毕,崔慕礼也换了衣裳,与她一道用起晚膳。
依旧是谢渺爱吃的那些菜,全素,不带一丝荤腥。
见崔慕礼慢腾腾地吃着清炒丝瓜、凉拌豆腐、芹百合等等素菜,谢渺越看越觉得违和。
因何氏忌辰的关系,整个房得茹素五天,撇开此,崔慕礼也跟着她用了许多天的素。
“崔慕礼。”她借题发挥,道:“我习惯了茹素,你却不能老吃这些,这样吧,你我分开——”
“茹素好。”崔慕礼道:“你吃什我吃什。”
她执完,“你每日公务繁忙,吃这些怎够?往后叫小厨房分开做菜,你去前院吃,咱们荤素分开,互不干扰。”
换做从前的崔公子,被人嫌弃至此,早已拂袖而去。然而今非昔比……
他道:“阿渺,我不愿。”
谢渺被气得头疼,恰好此白饭偷溜进屋,扒着她的裙摆求关注,她干脆放下筷子,抱着白饭往外走。
“我吃饱了,你慢用。”
崔慕礼坐原地,久久未动。
明明院子里还养着另一只宠物,同样的雪白,同样的精灵可爱。阿渺的目光从未看过它,眼中只有白饭,一有空它抱怀中。
那是念南留给她的唯一东。
她心里还记挂着念南吗?若当初没有那道圣旨,或许她与念南能够幸福——
他倏然冷下眼眸。
不,人生没有或许。她已是他的妻,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