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最终选定蔡家的所宅院,离蔡伦坊不远,便于芝若平日出入。
自当日见,蔡佳敏便对芝若分感兴趣,常来找她聊天。聊着聊着,两人都觉得意气相投,恨不早些结识。
芝若此次来到耒阳,最关心的无非是造纸相关,蔡佳敏见状,主动提出带她去拜访各家纸坊。
芝若喜不胜收,邀请谢渺同去,后却笑眯眯地摇头。
“你跟蔡小姐都是造纸好,却窍不通,跟着去只干瞪眼,倒不如趁着你们忙事的候,出去好好游玩。”
芝若想想,说得也对,“说耒阳有许多景点,白日里你去转转也挺好。”
蔡佳敏热情地介绍,“耒阳的景点不少,最值得去的必须是蔡伦竹海,有蔡伦纪念碑,蔡伦墓,蔡伦学堂……”
她是蔡伦后人,从小以先辈为荣,说话挺胸抬头,傲意峥嵘。她与芝若样,身上没有闺阁娇贵,反倒充满蓬勃朝气。
谢渺很欣赏这样有活力的姑娘,于是道:“好,那便按你说的地,个个地游去。”
翌日,芝若和蔡佳敏早早便出门,谢渺收拾妥当后,带着拂绿几人去往蔡伦竹海。
蔡伦竹海乃当年蔡伦钻研造纸的根基,周边仍留有不少土作坊。其竹林壮阔,绿涛伏,耒水绵亘蜿蜒,穿梭而。
谢渺几人搭上轻舟,沿着耒水缓缓前行,只见两岸竹翠风清,竹香沁沁。到了深处,几人改为步行,沿着曲径游尽竹海三绝。
待乘舟返,已是日落风生。
田丰赶着马车往城内跑,此地道路不比京城,多是泥泞狭窄的土路,周边零星布着些破旧村落。
前不远处是拐角,右侧是间废弃旧屋,恰好遮住来视野。
田丰特意放缓速度,小心翼翼地驾车驶,岂料变故突如其来。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名白发老,侧面迎上马车,眼看要被撞飞之际,田丰赶忙扯紧中缰绳,马儿被迫高扬蹄,发出声刺耳长鸣后,堪堪止住前势。
“哎哟喂!”这是前老人受到惊吓,摔倒在地的声音。
“哎哟!”这是车厢内几人跌撞团,吃痛发出的轻呼。
田丰不由慌『乱』了瞬,随即稳住心,率先回身关心,“夫人,您好吗?”
“无碍。”谢渺着气息稍『乱』,问道:“出了何事?”
田丰跳下马车,去扶地上的老,“属下不小心冲撞到了人。”
老已勉强坐身,抱着左腿哀呼,“,的腿,的腿断了,好疼啊……”
田丰『色』凝,伸便要检查他的伤处。
老却脸惊恐地避开,“你,你想干嘛,不许你碰的腿!”
田丰解释:“老人家,别怕,只是瞧瞧伤得严不严。”
老闻言破口大骂:“你是个聋子不成?没见说腿断了,很疼吗!你是怎么驾得马车,赶着去投胎不成!”
田丰犯错在先,被骂了也好声好气,“老人家,您说得对,都是的错。”
“本好好走在路上,赶着回家吃口热饭热菜,谁知道遇上了你这扫把星!”老开始哭天喊地,“都把年纪了,平磕磕碰碰都怕骨折,如今被你撞这么下,恐怕没几日好活了!”
田丰急得满头是汗,“老人家莫慌,这就带你去医馆,请最好的大夫给您看病,保准治好您的腿。”
老问:“去医馆?哪里的医馆?”
田丰道:“去耒阳最好的医馆,马上便去。”
老哭得更加大声,“此地离去耒阳要半个辰,等到了城里,老头已被活活疼死了!”
田丰改口:“那就去最近的医馆,成吗?”
“这倒算凑合。”老道:“隔壁村里有家医馆,你赶紧带去,请大夫帮骨疗伤。”
田丰话不说地答应,“好。”
老瞥马车,“车里是你家夫人?”
田丰道:“是,您稍等,容去夫人禀告,再背您去医馆看伤。”
老忽然拉住他的腕,“既然是你家夫人,便得跟着去。”
田丰渐渐回味来,见他年近花甲,头发霜白,虽满口叫疼,眼底却不见痛『色』,反倒隐约流『露』贪婪。
加上他死活不肯让自己检查伤处……
田丰心中已有定夺,不动声『色』地道:“老人家,家夫人是女眷,不便跟着去。”
老死死攥着他的,朝着车内大喊:“这位夫人!你家仆从撞倒了,你却躲在车内不肯出来,哎哟喂,老朽真是好苦的命,老朽要去报官抓你们!”
车内静了半晌,随后,谢渺掀帘下车。
田丰想告知对是故意行骗,却见江容朝他轻轻摇头。
夫人已知晓。
田丰讶然,跟着欣喜:不愧是公子的心上人,夫人亦是聪慧至极!
他干脆退到旁,等候谢渺处理此事。
再说那老,见车里头全是女子,而谢渺显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哈哈,看来今日钓到了条肥鱼啊……
谢渺慢条斯理地走近,关切地俯身,“老人家,您伤到了何处?”
他忍着激动,稍稍松开,故作痛不欲生,“的左腿断了,你们再拖上半刻钟,恐怕就要死了!快,快背上马车,要去看病!”
谢渺了然于心,看病是假,打劫才是真吧。
“好。”她慢条斯理地道:“只不这看病,也需要身上真有病。”
老皱着眉头,“你,你莫不是想赖账,不肯负责?”
谢渺道:“该是撞的,便该由负责。不该是撞的,便不该由负责。”
老瞪眼,“你什么意思?”
谢渺没理他,对田丰道:“去检查他的腿。”
“是,夫人。”
田丰蹲下身,不顾老的反抗,执意替他检查伤处,然而……
“夫人。”田丰脸『色』难看,“他的腿确实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