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前辈，能吃包子吗？”他身无分文，连身上的衣裳都破破烂烂，只能腆着脸找顾朝朝帮忙。

顾朝朝刚在山上跌份儿，此刻只想搏回一点一宗之主的颜面，闻言大手一挥，从乾坤袋里掏出仅剩的一块银子：“去买。”

说完想想，又不忘补充，“多买个。”她虽然不饿，但馋，不吃东西心里总觉空落落。

沈暮深看着拇指大的碎银，欲言又止半天，还是拿着银子去买包子。

凡间小镇的东西不算贵，沈暮深买六个肉包子，还找回十个个铜板。他拿着包子跟在顾朝朝身后，随意找个清净地方坐。

顾朝朝坐好，刚要去拿包子，就看到他直接抱起油纸包，两口解决一个，全然没有要跟她分享的意思。顾朝朝看目瞪口呆，馋，但又放不架子去他怀里拿，只能巴巴地看着。

刚出锅的包子冒着热气，又宣软又紧实的包子皮裹着大大的肉馅，咬一口汁『液』横流香味漫天……顾朝朝默默咽一口水

沈暮深吃完第五个拿起第六个的时候，一抬头就上她的视线。

他无言一瞬，试探地最后一个包子送到她面前：“前辈，尝尝？”

“……我不饿。”顾朝朝还在端着。

沈暮深打量她片刻，底闪过一丝隐蔽的笑意，“知道您不饿，就是尝尝。”

他都这说，顾朝朝也不好拒绝，于是一脸为难地接过来。

包子被他拿着的时候还不显大，一到自己手里就仿佛大许多，顾朝朝双手捧着，不紧不慢地咬一口。

真好吃，她极力克制，但还是满足地眯眯。

沈暮深只吃个半饱，看到她小口小口吃包子的样子，不由唇齿生津，但很奇怪的，看着她吃比自己吃似乎更为满足。

顾朝朝被他盯有些吃不，于是剩的半个递给他，沈暮深即一口吞。

顾朝朝无语片刻：“是不是没吃饱？”

沈暮深为难地点点头。

五个半包子竟然都没吃饱，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啊！顾朝朝叹息一声，领着他回包子铺：“吃吧，吃饱之后再算账。”

“多谢前辈。”沈暮深说完，就开始吃包子。

顾朝朝就看着他一个接一个，在吃到第五个的时候总算是停：“前辈，饱。”

很好，一顿饭吃十个半包子。顾朝朝付完钱，手里只剩二十个铜板，她机立断，这二十个铜板全换杂面馒头。

沈暮深本来想说自己不喜欢吃杂面馒头，但看到她无意间流『露』出的郁闷，顿时有些哭笑不，轻咳一声没敢寸进尺。

两买完馒头就回合欢宗。

“时候不早，去睡吧。”顾朝朝说罢，就转身回房。

沈暮深看着房门在面前关上，一直扬着的唇角逐渐放平，底的笑意也慢慢褪去。他抬头看向空的明月，底漆黑一片。

顾朝朝虽然门关上，但还能感知到他在院里站着，起初没太在意，只是过好一会儿他还没走，她就忍不住出去。

沈暮深正盯着月亮看，听到房门轻响后顿一，上顾朝朝的视线之后然：“前辈，我吵到您？”

顾朝朝没有错过他刚才一闪过的落寞，不由叹声气。

他从醒来开始，就表现一切正常，以至于她差点忘，即便他日后再强大，此刻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乍一失去引以为傲的天灵根，怎可能半点都不介怀。

“活一世少说也有百十年，修仙者更甚，何必太在意一时的失。”她不怎熟练地安慰。

沈暮深轻笑：“前辈，我灵根彻底废，将来还能修仙吗？”

“机缘本就千变万，谁能说准呢？”顾朝朝扬唇。

沈暮深定定看着她，许久底闪过一丝释然：“前辈说是。”

“不要再多想，机缘这种东西，只管着就是，该你的早晚都是你的，至于现在，”顾朝朝走上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务之急，是赶紧将伤养好。”

一顿十个半大包子的主，她可养不起，伤好之后赶紧滚去凡间，先待个五年再说。

沈暮深感激一笑：“前辈，您为何总我这好。”

“自然是因为觉你有缘。”顾朝朝慈眉善目。

沈暮深认真点头：“我会好好养伤的。”

“乖。”顾朝朝奖励地『揉』『揉』他的头。

沈暮深从小到大，他好的有很多，却从未有他如此亲昵，被『摸』脑袋这种事更是没发生过，看到顾朝朝伸手时，他先是一愣，接着竟然乖顺地低头配合。

顾朝朝将手收回，他的脸颊也泛起一点薄红：“前辈，明天吃。”

顾朝朝：“……”吃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