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头看向暗不定的车灯,神没有任何变化,清清冷冷,像是孤立在嘈杂的画面之外。
导演:“?”
导演:“他经纪人不是说他胆子很小,再三叮嘱希望我们不要太过吓他吗?我怎么看他胆子挺大的。”
“不过有一点他经纪人确实没说错,唐宁长得也太好看了。”助理不得感慨道。
阅人数的导演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喊道:“二次惊吓,预备——”
公交车上,一个扶手吊环突然掉落,骨碌碌滚唐宁脚边,唐宁睫羽未颤毫,他现在身心疲惫,只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对外界的任何反应会消耗他仅剩的精力。
在这种况下,唐宁最了解的还是那个神秘的卡牌游戏。
游戏论坛在游戏不能打开,只能在现实世界登入,并且只有卡牌玩家能看这个论坛,普通人看的会是其他随机的画面,此唐宁坐在车上静静刷着手机的论坛。
金松公交的市传说......
刚才前排两个群演的交谈让唐宁回忆了副本里那辆灵异公交车,副本里22道的灵异公交车和现实里的鬼公交传说有相似的灵异事件,这是巧合吗?
唐宁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他换了好几个关键词,浏览了很多帖子,终于搜了自己要找的帖子。
#【闲聊】有人发现游戏里越来越多的副本在渗透现实吗?#
【楼主】
以前似乎只有副本崩塌的候部灵异才会渗透现实,可我最近却在现实中看了一个并未崩塌过的副本鬼怪......
唐宁的右眼皮一跳,他朝司机喊道:“师傅,我们是要开往哪条道?”
“绿华大道。”司机应道。
唐宁皱起眉,他只知道副本里事的那条路是22道,至于那条道具体的名称他当初并未了解过。
是他多了吗?
暗处似乎有什么视线投『射』在他的身上,那是小心翼翼的窥探,唐宁骤然抬起头,对上了前排偷看他的群演。
对方显然没上一秒还低着头的唐宁会突然抬头,一下子整张脸红了,唐宁看着那位群演,忽然道:“刚才听你聊金松车站的市传说,好巧,我最近也听人讲过类似的故事。”
群演目不转睛看着唐宁。
“那个人是一位殡仪车司机,他们干这行有个规矩,半夜遇有人搭乘不要答应,但有一天晚上,他看了一个衣女人......”唐宁讲了这个故事的开头,公交车上的人和屏幕前的工作人员愣住了,不知道唐宁唱的是哪戏。
“他怎么知道下个惊吓环节是女演员站在路边搭车?”导演有些困『惑』。
这次节目组准备的惊吓剧本很简单,公交车上算上唐宁总共四人,其中一人是司机,两个是有剧本的演员,还有一个是唐宁这个嘉宾。
车外还有一位演员在前面不远处的路边等着,那位女演员戴着假发穿着裙子,将要扮成女鬼,等这位女演员上车之后,三位演员会按照剧本演撞鬼的剧,而公交车上的司机会假装公交车失控,实则是按照原本的路线将车开进『乱』葬岗不远处的河边。
这里,坐在帐篷中的导演将目光投向拍摄着扮鬼女演员的屏幕,看女演员站在草丛中惨的背影,他点了点头,收回视线继续关注着公交车上的屏幕。
屏幕中的唐宁还在讲述着殡仪车司机的故事,他与旁人讲述鬼故事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他曾亲身经历过,能让听者身临其境。
车灯投『射』在不远处的荒道上,只见路边现了一道朦胧的影。
“那个女人对22道来来往往的车辆充满了怨恨,如果让她上车,车上所有人——”唐宁抬起头,定定道:“会遭遇不幸。”
屏息凝神的两个群演随着唐宁的视线向窗外。
只见一位衣女人直挺挺站在荒废的道路旁,车灯照亮了她半个身子,高高隆起的腹部顶起沾染了血『色』的裙子,这一刻,即两位群演早就知道有女鬼演员会中途上车,依然控制不住发尖叫。
唐宁死死盯着车窗外的衣女人。
不对劲。
很不对劲。
隔着凌『乱』的黑发,他似乎看了若隐若现的怨毒目光,冰冷、残忍,那不是活人能拥有的眼神!
“别停车!!!”唐宁骤然站起身大喊道。
司机严格按照导演的指令行事,没有听唐宁的劝阻便停下了车。
站在路边的衣女子缓缓走向公交车,她的步伐僵硬,每一步迟缓异常,身影在屏幕上闪烁不定,画面像是卡顿一样,导演奇怪地嘟囔道:“怎么搞的,相机问题了?呆会儿还得补拍......”
浮肿的脚掌踏上公交车,一瞬车厢的温度下降了好几个度,坐在前面的群演不自禁抱了一下胳膊,但又立刻按照剧本设置勇敢地站起身,走向衣女人,“朋友,你头发遮脸了,这样看得清路吗?”
说着他将头凑了过去,伸手挑起遮住女人脸庞的黑发。
整个车厢寂静了三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男人口中传来,他瞪大眼睛似乎看了极其可怕的事物,整个身躯在极致颤抖。
他身后的另外一个群演忍不住为对方今天的演技咂舌,随后按照剧本快速冲了上去,“怎么了?!你瞎叫什么啊?又在恶作剧?”
然而他的同伴却并没有接台词,而是苍着一张脸瘫软在地,浑身不停哆嗦着朝外爬,竭尽力要离开那位衣女人。
是忘词了吗?
临场发挥得不错啊!
这位群演没多,他快步了一不的衣女人面前,而后飞快伸手,『摸』向冰冷的黑发,一股阴冷腥臭的气息从发缝中吹来,让人忍不住冒鸡皮疙瘩。
掀起头发的手停滞在半空。
他的脸抽搐起来,做了一个惊恐万的深,嘴巴呆滞地张开,卡带一般的哀嚎从嘴里断断续续传。
司机见其他工作人员完成得如此『色』,他也不甘落后地准备喊原本的台词,“怎么回事!车怎么——”
那中气十足的喊声突然中断,像惨叫鸡忽然被停止蹂/躏,取而代之的是瞪大的双眼中传来的声哀鸣。
所有的指示灯显示为熄灭状态,甚至当司机颤抖着手放弃驾驶后,这辆车依旧稳稳当当开在漆黑的大道上。
整个公交车内的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们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瞪大,嘴巴微张,像是看了什么超常理的事。
在他们充满恐惧的瞳孔里,猩红『色』的血水从车门、车窗乃至车顶声倾倒而进,两米高的血水仿佛不断推进的浪『潮』,喷溅在地上又从地上溅起弹开,车厢里处是跳跃的血珠。
不详的血水声席卷车厢,拍打上陈旧的车厢,张开了血盆大口吞噬车上渺小的人类。
滴答。
唐宁眨了一下眼,所有血水忽然消失,只剩一个衣女人静静站在车内,滴答,一道猩红的血从布满尸斑的腿汩汩落下,蛆虫在血水中翻滚,一瞬那些粘稠的血就侵染了公交车门半米的范围。
衣女人僵硬地转头颅,凌『乱』发丝后空洞的双眼直直看向唐宁。
四目相对的瞬,一股颤栗从脊椎骨一直炸天灵盖,唐宁浑身汗『毛』倒竖,如果不是在一个副本有了经验,这一刻他恐怕会直接瘫软在地。
冷静!
冷静!!!
不断流血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向最后排的唐宁,她浑身死气缭绕,没有半点机,怨毒的眼神像伺机而的毒蛇,唐宁不声『色』将手伸进口袋,捏住了『潮』湿的纸钱。
浓郁的恶臭气息蔓延在空气中,似乎化为了孔不入的幼细小蛇,趴在肌肤上嘶嘶作响,再钻进皮肉,缠绕住那颗疯狂跳的心脏——
砰。
砰。
砰。
心脏跳声与脚步声重合,唐宁死死盯着越走越近的衣女人,捏着纸钱的手紧张指关节发,透过遮住面庞的黑发缝隙,隐约可见漆黑的眼睛,唐宁能感觉这只鬼在打量他,用饥肠辘辘怨毒又阴冷的眼神。
它朝唐宁伸了惨的手。
几乎是同一刻,唐宁迅速从口袋里抽四张纸钱,他强忍着恐惧将纸钱递给面前的鬼,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请下车。”
那带着尸斑的手僵硬地抓住了『潮』湿的纸钱,与唐宁的指尖只隔着一厘米不的距离。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此处。
涕泪横流的群演、拼命砸方向盘的司机、皱眉凝视的导演......以及,心提了嗓子眼的唐宁。
将纸钱交给厉鬼,只是有一定几率降低厉鬼的攻击意图,并不能完劝退厉鬼,唐宁能感受这只厉鬼停留在他脸上挣扎的目光,贪婪又不甘,凶狠又畏惧,像尖刀贴着他的脸皮滑,一不留神就要往他脸上割下一块肉!
两边车窗的景『色』极速向后流淌,宛如奔流不息的黑『色』暗河,又似倾盆而下红发黑的血水,未闭紧的车窗发呜呜的哭声,唐宁的手也忍不住要颤抖起来,他在这僵持不下的气氛中,嘴唇微微抖,意识念了一个名字——
“莫云初。”
高速行驶的公交车骤然停下,车上的众人随着这个急刹车踉跄了一下,唐宁更是差点摔在这个厉鬼身上,他急忙稳定身形,听门开的声响。
阴寒的夜风从门外吹了进来,寂静声的车外像是另外一个世界,衣女人拿着纸钱缓缓转身走下车。
司机瘫软在方向盘上,在看女人下车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了力气,煞着脸要踩油门离开,然而当车灯照亮眼前死寂的一切,司机却差点昏厥了过去。
只见黑暗中伫立着一座座小土包,公交车堪堪停下一片浑浊的河流前,只差一步,就要栽进去!
......
“不错!不错!这次节目效果非常好!”导演满意地点头,他从未过车上所有人的演技能远超预期,坐在屏幕前的他像观看了一群影帝演技的演员在飙戏,尤其是最后那个唐宁突然掏冥币的画面,有种说不的诡异,越琢磨越妙。
导演乐不可支地准备收工,在他的身后,一只苍的手掀开了帐篷。
一位衣黑发的女人走进了篷内。
她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导演转回头,看这位本该站在『乱』葬岗的演员茫然道:“导演,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睡在路边,我这是错过上车了吗?”
......
唐宁的身体犹如虚脱一般瘫坐在了座位上,他手脚发软,心跳得厉害,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好不容易平复心,抬起头来,对上了三道亮晶晶的崇拜目光。
“大、大师,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一位群演毕恭毕敬道。
唐宁:“?”
唐宁对眼前人的眼神并不陌,那是恐惧黑暗的人注视着唯一烛火才有的希冀目光,唐宁从前就用这样的眼神望着郝老板、守墓人......还有莫云初。
只是他没居然有一天,他也会被人这样仰望着。
“我不是大师,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唐宁弱弱道。
司机大哥一把鼻涕一把泪对唐宁道歉:“对不起啊高人,我刚刚应该听你的,接下来你说什么我听!”
“那......我们收工?”
最后唐宁带着三个吓成鹌鹑的工作人员下车,又见了蹲守在『乱』葬岗同样快要吓傻的摄影师。
“刚才那位......”摄影师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称呼那位衣女人,犹豫再三,才道:“那位好兄弟去哪里了?我、我的相机好像了问题,不,是我的眼睛了问题,相机能拍那位好兄弟,我自己用肉眼看根本看不,怎么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了?”
唐宁身后的那三位工作人员面如土『色』,对摄影师不断嘘声,“别说了!快收工!唐宁说了让我们早点收工离开!”
哆哆嗦嗦的摄影连忙点头,众人连公交车顾不上开走,挤在一辆小面包上离开,之前那位开公交车的司机大哥是个一米九的壮汉,坚持要坐在唐宁的身边,小心翼翼揪着唐宁的衣角才有安感,另外两位群演也不甘示弱,争抢着唐宁身旁仅剩的位置。
唐宁知道这帮人吓坏了,毕竟他自己也吓得不轻,在众人弱小可怜又助的目光中,唐宁贴心地放了一首《好运来》。
往回开的路上,唐宁接了瑟瑟发抖的导演和女演员,导演哆嗦着许诺要让唐宁当这个节目的常驻嘉宾,唐宁听后十感,接着坚定地拒绝了。
......
告别了剧组的工作人员,唐宁回家中,一打开门,唐宁就看一个黑『色』影子朝他扑了过来!
“喵呜~”
一只美短腻乎乎蹭着唐宁的小腿,它眯起眼睛,小脑袋蹭过来的力度每一次很大,让唐宁的裤子一下子就粘了一堆猫『毛』。
唐宁蹲了下来,抱住了开心,将脸埋进猫肚皮中用力吸了一口气,耳边是开心的呼噜声。
家里很冷清,只有一只不断呼噜的小猫咪,唐宁放下猫去洗漱,但进入浴室的一刻,相似的场景让他立刻退了去。
他害怕一个人进浴室。
唐宁了,把开心抱进了浴室,开心兴奋地处东嗅嗅西闻闻,从前唐宁不准猫进浴室,为它总是喜欢偷喝马桶水。
在开心的陪伴下,唐宁飞快洗了一个热水澡。
他穿上睡衣抱着猫走进卧室,把房门紧锁,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把拖鞋头朝向门外,做完这一切,唐宁蜷缩在了床上。
候不早了,凌晨四点。
空调风吹在了唐宁脸上,是阴冷的风,唐宁唰得一下把头钻进被子里,被子好闷,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毛』绒绒的小猫咪也跟着钻进被窝,『舔』了『舔』唐宁湿润的眼尾,唐宁闭着眼,一边哭,一边小声地对开心说:“怎么办,我好没用啊。”
“没有他。”
“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