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知道他的意思,啜了一口红酒说道:“我们周清就一直受你们欺负啊。”
谢珝挑眉笑道:“我们小骆难道不是?”
沈琪拍着谢珝笑,两人颇有默契地看向徐州,暗合了徐州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墨迹的各种条条款款。
徐州无奈地摊手:“江湖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小孩,我果然当时不应该和你们谈,应该直接和小骆周清交涉,女人记仇这事我这次可算深有体会了。”
谢珝见旁边骆宁泽一直都没怎么吃东西,他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平日里都是谢珝帮他圆过去,自然也没有问题,她笑着说:“我们小骆是善良孩子,不爱说话,直接放给徐生只怕是要被嫌弃嘴拙了,沈姐,你说是不是?”
沈琪笑着:“那当然,我们周清也不是能言善辩的,所以也只能是我们两个老孤婆来和徐生打交道啦,我只当自己风韵犹存没想到这样老了还要被人嫌弃。”
一桌上的插科打诨,偶尔徐州讲上一两个笑话哄得众人一笑,偏偏他老板坐在那里不给面子。谢珝见顾振洵自从说完两句话一直枯坐着,细长的丹凤眼里看不出情绪,也就不再担心,反正刚才沈琪徐州有眼力已经圆过去了,虽然有个周清是不晓事的,也没犯到他的大忌讳。
到了最后喝倒一片,骆宁泽早就在谢珝的暗示下找了个借口溜走,徐州被沈琪和谢珝联合灌醉自己滚到了楼上房间,周清扶着喝多了的沈琪也撤了,于是一屋子里只剩了顾振洵和谢珝。
谢珝知道自己喝多了,刚才她仗着酒量好和沈琪拼酒,到最后沈琪倒下的时候她的酒量也差不多到头了,只是撑着一口气不倒。骆宁泽一直都说她最近的情绪不对头,总是太紧张,她却没觉着,难道真的是老了感觉不如以前敏锐了,想到这里她又冷笑了一声,老了又怎样,哪个人不老。
她仰着头靠在椅子上,沉默着。
“你这样对身体不好。”顾振洵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了谢珝旁边的椅子上,十指交叠地看着她。
谢珝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身来,脚下稍微有些不稳,顾振洵伸出手来想要扶着她,被她坚定地推开,接着摇摇晃晃地走到窗户跟前。
现在已是冬天,顾振洵不知道在哪里订了这么偏僻的酒店,低头望下去街上只有昏暗的路灯,偶尔在柏油路上映出几个匆匆经过的人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开始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在灯光的映照下彷佛是一场翩跹的舞蹈。
谢珝彷佛顾振洵不在旁边似的打开了窗户,寒风吹进来,她打了一个冷战,额间几缕头发散落下来,安静地趴在窗台上,全然不顾风挟着雪粒吹进房间。
顾振洵走过来把窗户关上,谢珝不甚在意地在窗边找了地方坐下。她的脸被风一吹显出几分红晕,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窝在座位上,全然没有了往日干练强硬的影子。
顾振洵知道她已经醉了。以前都是这样,等一桌的人都醉倒的时候她的脸上才会有红晕浮起来,而且一般都乖得很,不哭不闹地坐在那里就像是在思考人生。
顾振洵紧挨着她坐下,沉默着看向谢珝。
倒是谢珝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抚着额头说道:“我好像是醉了,最近的酒量大不如以前了。”
顾振洵把她的脸扳过来,细细地凝视,似乎是想要妄图跨过十年的光阴。
谢珝想要开口,顾振洵轻轻皱眉说道:“不要说话。”
他强势地将她揽到怀里,细细地从额头开始吻起,滑到鼻尖,再到薄薄的嘴唇,她以前笑话顾振洵的嘴唇太薄,说是一看就是风流浪子,却不知道自己的嘴唇更薄。
谢珝真得醉了,沉默地闭着眼睛,墨色的鸦羽在眼下留下阴影,轻轻颤动着彷佛振翅欲飞的蝴蝶。顾振洵轻松地撬开她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温柔地与她一起纠缠,去怀念久违的暖意。
顾振洵缠绵的吻在他感受到撕咬的痛意的时候变得更加强势,他扣住谢珝的后脑,把她锁在怀里,右手紧紧地抓住她的左手,十指交扣,完全地将谢珝困住。唇齿纠结,如同困兽一般野蛮地攻城略地,两人喝的都不少,口腔里弥漫着烈酒的气息,却是温馨而浓烈。他在她的口腔内部逡巡,如同狮子在环视领地,带着暴虐和肆意的味道。
一吻终结,顾振洵伸出手将她脸上的头发拢到耳后,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
谢珝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了顾振洵嘴角淡淡的血丝。
“你回来,我们在一起。”顾振洵看着她,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邃而沉静,里面是无尽的黑暗。
谢珝笑了,眼睛却是冷的,她自嘲地说道:“顾公子这次是想干什么事情?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难道我想错了?”声音里还带着一点醉酒的虚浮和嘶哑。
顾振洵的眼神更加冰冷:“你回来,否则我让骆宁泽生不如死。”
谢珝反而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这就是顾公子的威胁吗?你动骆宁泽怎样,我若是想同你斗,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若是不想同你斗,分分钟再换一个别的明星来带。你这样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顾振洵的脸色阴沉,却又要维持平静的表现,谢珝知道这是他的特点,越是生气就越是平静。她
饶有兴趣地看向那张沉静的脸,线条如同雕刻,剑眉斜飞入鬓,皮肤上没有一点瑕疵,额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一跳一跳的展示着主人的怒气。
他深深得呼吸了一口空气,眼睛里现出几分回忆的神色,缓声说道:“我很久没有吻你了。”
确切来说,距离他们上一个吻已经十年了。谢珝甚至有些不记得当时的情景了,大概真的是过去的太久了,她不记得他嘴唇的温度,不记得他肩膀的宽度,不记得他亲吻的力度。他们中间隔着漫长的十年,足够腐蚀掉所有的痕迹。
谢珝不言,顾振洵忽然现出几分惆怅,他的眉目生得太好,现在纠结在一起,也不会难看,只是会让人觉得难受。
“你回来,以后想要怎样都可以,你当时想要去环游世界,我们拍完这部戏就去,或者干脆不拍了我们马上订机票。”顾振洵逻辑有些混乱的说道。丹凤眼里面映出谢珝的倒影,嘴唇有些苍白。
谢珝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