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年轻时和中心城的超级反派无赖帮打过交道,霍桑功成就就比较注意这方面的信息。
他们所在的是个不知道位于什么地方的环形囚室,几个联排囚牢中间有个圆形空地。霍桑直到这时才尽量打起精神,开始观察周围环境。他自己位于其中一间牢房里,两侧墙壁不透明,唯一能透过前方栏杆看见的对面囚室里空无一人。
中间圆形空地上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个破旧电视机,还有个老式电话。
‘丑’见他抬头,随手打开电视机,新闻频道上面播放哥谭市阿卡姆罪犯越狱不知所踪的警报,霍桑看到这里苦涩地想:怎么会是不知所踪呢?明明才现在我家里。
是谁买了隔音『性』那么好的独栋别墅啊?是我自己。
是谁半夜懒得做饭叫了外卖啊?是我自己。
又是谁不想听噪音就窗拉窗帘啊?还是我自己。
——丑竟是我自己。
‘丑’去转了一圈,留下霍桑在原地整心情。过了片刻他走回来,手里文件袋肉眼可见地轻薄了一半,他把袋子扔在旁边,将里面的剩下的资料递到他面前,命令道:“天亮之前整完。”
霍桑看最顶上几张于乐高公司的社会调查愣住,完全没反应过来,口中发『迷』茫的音节:“啊?”
“快干活,明天早上是死线。”‘丑’咂咂嘴,品鉴道,“我喜欢这个双语。”
事至此,霍桑破罐子破摔、看破红尘,他一边说:“我可以整,是这两份文件前面应该还有别的相资料,或许您能让我见见我的邻居?这样效率能更高点。”一边不动声『色』地用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摸』了一把掉在他旁边的文件袋。
袋子的封口处有一个不明显的、天眼会标志暗纹。
‘丑’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想知道你的邻居都是谁的,他们作为总统候选人比你成功多了。”
霍桑呼吸不畅!
他捏腿上的裤衩喘了半天,不想知道自己隔壁到底是某房地产商还是前任总统老婆,最好谁都不是。
卢瑟被绑架的可能『性』也不,因为听说这家伙自己整了台不那么合法的绿『色』装甲——原来他才是聪明绝顶、未雨绸缪,没想到总统候选人竟是这种会和阿卡姆精神病贴面舞的高危职业!
几个囚室安静下来,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丑’优哉游哉,看上去快乐得一匹,是满地『乱』晃;又对电视机高歌一曲;看了会彩虹马;然不知道哪里的警察局打了个电话,发若干不知真假的威胁;最不知人士发送视频邀请想要联络感情,结果刚接通就被挂断了。
霍桑对眼前的工作焦头烂额,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时候,‘丑’就是他那勒令孩子写作业然一边喝酒一边打牌的爹妈。区别是爹妈会在他完不成作业的时候把他吊起来打,阿卡姆来的精神病会在死线降临之时把他吊起来打死。
是天可怜见,作为成熟的社会人士,霍桑根本没怎么注过乐高,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又是为什么他的左边邻居和右边邻居都在奋笔疾书?他们竟然背我偷偷学习?霍桑产生他错过了某些竞选总统必备热点的惶恐之情。
勉强整完前半部分,他有一些问题实在憋不住想要问来,恰好这时‘丑’走到他前面,低头咧嘴正在什么人发信息。如果他不是丑,霍桑觉得这一幕还有点像终于去迪○尼见到米老鼠然兴奋和家长汇报的朋友。
既然他是丑,霍桑觉得手机里传输的一定是死亡通知单。他为自己想象中的惨象打了个哆嗦,还有可能是洗完澡没有上衣穿冻的。手里文件中的某个问题吸引了他的注意,由于同样也不知道答案,霍桑不由得慢慢声地念了来:
“为什么乐高玩具是按照零件数排价格,而不是整体?”
路过的正在墨菲发信息的乐高丑头也不抬:“说不定是因为二次元的钱比较好赚?”
霍桑:“……”他怎么会指望丑能帮上忙呢?除了天眼会这种离奇组织还有谁敢于雇佣丑呢?!
等到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的时候,家的工作终于完成了。乐高丑玩够之把人打昏送回去,附赠冷笑话一则、加班费一份、和自己自己推黑锅之线索礼包一席。
他的回家路途格外顺畅,还和墨菲吐槽现实宇宙警察效率不,因为乐高丑在绑架别人干活的时候顺警局打电话,装模作样地说他在市中心安了一枚脏弹。
其实墨菲根本不可能他提供材料,并投资支持阿卡姆新生代科学家的发明创造。那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是因为乐高丑闲无聊研究地图,冷不丁发现一个风水适宜、视野宽广、人流量巨、极其适合进爆破艺术的地方,于是兴趣使然加上于调虎离山的目的随口开了个玩笑。
他本以为对方很快就能反定位他、或者至少反应过来这是个阴间笑话,却没想到不是人人都是蝙蝠侠的。现在街道上空空『荡』『荡』,连警车戒严的影子都没有。
等墨菲从饭局中解脱来,时间很晚了,他在吃饭过程中挂断乐高丑的联络电话x1,挂断现实宇宙蝙蝠侠的联络x1,忽略其他各方人士联络xn。临走前和黑寡『妇』互相『露』微笑礼貌颔首,突一个优雅永不过时,其实两个人的内心全都仿佛蚂蚁在锅上爬。
墨菲想,怎么之前聚餐就定在今天了?乐高丑举一反三地把人家好好的纽约警察拐到什么地方去了?该不会『迷』路或者掉到下水道里面去了吧,要是妨碍到公务得压孩子去人赔礼道歉的!
黑寡『妇』想,怎么之前聚餐就定在今天了?听纽约警局说,他们的防爆组真的在市区中心地铁站里发现了一枚脏弹,是丑放置的没错……可是据说举报的人也是丑?他今天晚上怎么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花了一晚上时间逮住现实宇宙丑的蝙蝠侠也很『迷』『惑』不解。他反复审问了丑半天,确定这家伙当晚程是这样的:
心血来『潮』路过纽约,发现一处风水宝地,于是轻轻留下一枚爱的炸|弹,现在还不到爆炸时间就被热心纽约群众举报之拆掉了。
之不知为何突发奇想打算拜访一位总统候选人造成点社会影响,好不容易跋山涉水到人家门口,结果家里没人——候选人本人不知所踪,老婆孩子组团去警局报案了,只剩下空『荡』『荡』黑漆漆的房子和丑面面相觑。
蝙蝠侠:“所以你就回来了?”
现实宇宙丑耸耸肩:“没有,我又去了下一家。”
蝙蝠侠知道结果,闻言没声。
丑自动自觉说完:“还是没人,所以我又双叒叕去了下一家……总之最我就回来了。”
“我觉得今天晚上有个人把我一直想干的事情干了,你说呢蝙蝠?”
蝙蝠侠与现实宇宙丑毫无笑意的绿『色』眼睛对视。
然而他脑子里此时此刻不受控制地升起一面金光闪闪的锦旗,上书一字:乐高城总统真的是个好人。
冲淡了此时的严肃氛。
哥谭骑士一阵头疼,伴随复杂难言、还有点想笑的心情。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产生心阴影,被迫卸载手机里的skype聊天软件只为不看到莫尔珀斯·墨菲的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