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洗碗池边忙活的卓眉眉听到动静回过头,只来得及看见荣潜举止慌张地一把关上卧室门的动作。
于匆匆放下手里的碗筷,忙不迭地往书房方向快步走去,边走还边大声喊道:“怎么啦准准?对jasper动手啦?”
自从小儿子车祸之后,卓眉眉的内心就一直都感到十分不安。
她心里清楚,班准从小到大,都她班江给惯得不成样子,『性』格桀骜,不服管教,虽然还没有过动手打人的科,但始终都给人一拘留所预备役的印象。
听到卓眉眉的声音,站在书房里的班准实在没法儿扯嗓子给她回答。
先不说他有没有听清卓眉眉的问题,就单说眼空『荡』『荡』的桌子,他自己都还没有缓过神儿来。
说间,卓眉眉已抄柜子上用作装饰的鹿角模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书房,语气还算温柔地问道:
“准准,妈妈在问呢,怎么不回答呀?”
“妈,我刚刚没听见说什么,还有,把那东西放下好不好……”
班准防备地后退了步。
他大哥下手重就完美遗传了眼位美丽的女士,班准实在不敢玩儿命。
卓眉眉对班准总有超乎寻常的耐心,要放在班董事长的身上,鹿角说不定已当做搓衣板跪在他膝盖下面了。
因此又问了他一遍,“对jasper动手了?打他了?”
班准一愣。
他还有胆儿对那位祖宗动手?
而他脸上微微发愣的表情卓眉眉错误地解读成了打完人后没脸见人的状态,不由怒火中烧:
“还真的敢动手了?我们班家从来都没有过敢打老婆的男人!小班准息了啊!”
“没没没,”班准的后背都贴到墙上了,吓得几乎快结巴起来,“他练柔道的,我哪儿敢跟他动手啊?!”
动不动就锁喉擒拿,要不就submission,他还想多活年呢。
卓眉眉一想也,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鹿角,指指班准手上的伤口,转移题道:
“准准,那个创可贴不要贴太久啦,闷伤口不透气的。”
她对自家个粗心大的小儿子实在没辙,只能不厌其烦地多叮嘱,尽管他可能觉得烦,也还要多说几句来给他加深印象。
班准伸直手上的手指,示给卓眉眉看:
“妈,个创口贴啦,不创可贴。”
“哎哟,有什么区别的啦,都闷伤口的呀。”
班准弯腰捡起荣潜夺走电脑掉落在地板上的钢笔,同对卓眉眉解释道:
“亲爱的卓眉眉女士,创可贴有『药』的,创口贴透气无『药』的啦,我现在用个没关系的。”
卓眉眉点点头,心班准不无端自己伤害自己,便放心地离开了书房,临走还交待班准道:
“准准,得多跟jasper沟通,他原本就比小上几岁,父母又不在国内,千万不要让他抑郁生病了呀。”
班准应道:“嗯~道了妈,我就去找他。”
顺便谈谈电脑的事。
班准见荣潜一早上并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反应,因此也就道了自己昨天晚上定然没有对荣潜构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此直接将自己在书房查监控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不过他的电脑总得拿回来吧。
趁卓眉眉拉开阳台门去看风景,班准紧忙端之那杯没送去的水,慢吞吞地走到了荣潜的房间门口,抬手轻轻敲了下。
“荣潜……在睡觉吗?”
班准道自己句废,他只想荣潜一声,免得让荣潜觉得他没有礼貌。
毕竟应该没有哪个青春蓬勃的大小伙子抢了人家电脑之后,还能消消停停地躺在床上睡觉的……
“没有。”
果然,里面立刻传来了一声闷闷的回答,像把头埋在了子里。
班准弯起嘴角。
果然个小孩子,还贪睡呢。
“那我可以进去吗?”
班准抠动指尖上的创口贴,耐心地等待荣潜的回应。
他的听力不像荣潜那么好,没办法敏锐地听见里面趿拖鞋走到门口开门的声音。
正当班准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的候,卧室门突然人从里面打开,班准没反应过来,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朝荣潜栽倒过去。
“诶!”
班准魂飞魄散,他想要朝一边歪倒过去,宁肯砸在地上也不敢碰到荣潜。
然而荣潜略一伸手,就将人后颈的衣领轻松扯住,帮助班准重新站直了身体。
“哗啦”一声,杯子里的水泼了荣潜一身。
荣潜:“……”
他第几次恩将仇报了。
班准忙扯自己的袖子去给荣潜擦拭湿透了的襟,一路蹭到平坦的腹,口中道歉:“不好思啊,实在没站稳。”
他的动作略显仓促,只求能把还没来得及渗透到布料里的水分迅速吸干,便不管不顾地在荣潜的身一阵『乱』擦。
甚至全然没有注到耳尖倏然变得绯红的荣潜,此的表情仿佛雷劈了的鸭子一样僵硬。
“没事,别弄了。”
荣潜扶正班准的身体,让他尽可能地离自己远一点。
班准听他么说,再结合当事人脸上看上去有点抗拒的表情,忙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暗骂自己大,竟丝毫没有注到荣潜的反感。
“好,好,”班准扯扯自己同样湿透了的睡衣袖子,有些难堪地抿嘴笑笑,“一儿脱下来我给洗。”
“不用。”荣潜拒绝道。
末了,又看了班准一眼,“来我房间做什么?”
“我来拿……”班准直接省略了“抢走的”五个字,对荣潜说道,“电脑。”
本以为荣潜有一段很尴尬的解释,没想到却淡定地朝屋内瞟了一眼,从容不迫道:
“书房的网不好,我想查点资料。”
荣潜指指已他放在卧室书桌上的电脑,一副道貌岸然的正言辞之态,“而且……的电脑中病毒了。”
“怎么啊?”
班准怀疑地朝书桌的方向走了步,想要自己亲自查看一下。
却同样后退挡住他行道路的荣潜拦截:
“可能的电脑里存有很多低俗的东西。”
说到里,荣潜还『露』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像他都在替班准觉得不好思、再难抬头做人一样。
班准顿哑口无言,无从解释。
因为他道以的自己阅片无数,虽然几天有按照断断续续的记忆删除了个七七八八,但谁也不能保证到底有没有漏网之鱼。
此荣潜就么堂而皇之地点了来,班准难免羞耻心上头,尴尬得不敢再说。
“有……有吗?”
看他副表情,荣潜更加笃定了,也更加放心自己的个理由蒙对了。
虽然没有个爱好,但荣潜之上高中的候,班里的男生常嘻嘻哈哈地讨论些,并放言称:
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生的电脑d盘里,存放可以公然公之于众的视频的。
“也许吧,没太看清,”荣潜的嘴角扬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回身指指电脑,“不过我已把它恢复如初了,可以拿走了。”
班准茫然地看他:“查完资料了?”
荣潜一愣,转念才想起自己刚刚找的理由,下识摇头道:“还没。”
那还说可以拿走了?
合带线一起扯过来,就为了亲手杀毒的?
.
送完饺子的班家夫『妇』已圆满完成了任务,等睡完午觉的班江起床后,卓眉眉便在俩孩子恭顺的欢送下,推搡仍旧睡眼惺忪的班董事长离开了班准的家门。
关门的候,荣潜还听见她小声抱怨道:
“也没个眼力见儿,就因为在儿睡得像只死猪一样呀,俩孩子硬因为,不能亲近了晓得嘛。”
听到里,荣潜实在压不下唇角的弧度,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回屋换衣服的班准自然没有看到荣潜脸上足以令他汗『毛』倒竖的笑容。
听见班准拉动外套拉链,荣潜转头朝他看了过去。
青年穿一件长及膝盖下方的黑『色』羽绒服,步伐略显笨拙地从衣帽间走了来。
见荣潜在看他,班准便顺口跟他说了句:
“我去一趟,在家里好好学习吧。”
要去哪儿。
“啊?”
班准回头反问的声音让荣潜识到自己竟然那句问了来。
于索『性』不装了,冷声问道:“要回来晚的,我可能反锁门,所以提问一声。”
荣潜对自己总能迅速找到充分理由的能力感到十分满。
班准挠挠耳垂,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迟疑回答道:
“昂……大概晚上十点多吧……我一儿要去个地方,所以可能晚一点……”
“不行,”荣潜立刻打断他,“我七点半就要锁门了,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所以今天想早点睡。”
班准把手伸进羽绒服里,整理压在下面的领带,老老实实地答道:
“那,那要觉得太晚的,我今晚就不回来打扰休息了,我直接去阿酉家将就一晚……”
那还得了?
“不行。”
荣潜瞥见了班准羽绒服下面穿了一身齐整的西装,看上去似乎要去哪个正式的场合。
要不就去喝酒应酬。
班准懵了:“啊?为什么不行啊?”
荣潜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么多的。
“爸妈今天拿来很多新鲜的蔬菜,”荣潜找了个很勉强的理由,“要不吃很浪费,因为明天就可能坏掉。”
“不至于吧,”班准觉得荣潜有点夸张,但他还没有反驳,甚至给荣潜找了个饭友,“那我让不甲来陪吃,他吃得可多呢,一定不浪费的。”
荣潜:“……”
偷鸡不成蚀把米。
班准拿了把车钥匙,动作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家门。
他还要去医院看望没康复的白之。
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水果后,班准还没迈进诊区,就看见了一道让他极为外的身影。
“……荣潜?怎么来啦?”
他不应该正在家里学习吗?
怎么跑儿来了。
然而转念一想,班准立刻明白了荣潜来医院的目的。
还说不喜欢白之呢,不还偷偷『摸』『摸』地来了。
见此情景,班准计上心头。
正好可以借坡下驴,让他俩唠,自己个激光炮也就能光荣撤退了。
荣潜拎水果的班准抓了个正,还没来得及尴尬,就听见他的问,于不以为地答道:“散步啊。”
班准:“???”
跑到离家三十多公里的医院里头来散步……
不过班准本来也没打算戳破荣潜的小心思,故而赞同道:
“对,多散散步挺好,能顺便帮我个忙吗?”
荣潜看他,默许了他的请求。
班准吸吸鼻子,医院里的气味让他感到有点难受,他慢吞吞地迈步子走过来,把水果交到荣潜手上:
“帮我把些东西给白之送进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然后就自己随发挥吧。
班准说完,就揪自己的外套下摆匆匆消失在了荣潜的视线里。
荣潜虽然讨厌白之,但他还想把事情搞清楚。
就算班准当班夫人的面儿,亲口承认了喜欢自己的事情,但个白之始终像块大石头一样横亘在荣潜心头。
能让班准么惦记的人,除了自己之外,还头一个。
荣潜拎水果,在护士的引领下,抬腿迈进了白之的病房。
听见开门声,白之权当上午在微信上,对自己承诺过今天来医院看他的班准到了,于甜丝丝地叫了一声:
“准哥,昨天我还没醒,就走了。”
过次濒死的火场事件后,白之已彻底臣服于班准的魄力与善。
他再也没有了想要蹭他热度资源的想法,只求每天能多看班准眼,就已自己的福气了。
因此听到声音后,就立刻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朝门口看去。
白之的长相妥妥的主角受配置,一副越看越招人喜欢的模样。
然而荣潜对此并不感冒。
他听见白之叫班准的字,不屑地在心中嗤笑一声,迈开长腿,让白之看到自己的脸。
白之嘴角的笑一僵,“……怎么?准哥呢?”
荣潜放下水果,脸上云淡风轻:“他没来,昨晚累到了。”
白之轻轻咬住嘴唇,不甘道:“就凭?”
荣潜淡淡回道:“就凭我。”
他一定故的。
准哥根本不喜欢他一型的。
白之调整好状态,仰尖瘦的下巴,礼貌地道谢:
“真谢谢啊荣先生,还专门儿‘替’准哥为了‘我’跑一趟。”
他里的重音落得十分刁钻,让人一听就道他想要表达的重点。
荣潜头也不抬地整理班准昨日落在里的外套,半个眼神儿都没给床上的白之:
“不客气,应该谢的。”
白之:“……”
年纪不大,说起来倒牙尖嘴利的。
白之想要再次跟荣潜申明一遍班准喜好的男人类型,让小屁孩儿难而退:
“荣先生,可别怪我说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