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尔可不知道自己杰森那已经升级“小麻烦鬼”。

他还沉浸“埃米尔天下第一棒”特殊自认知里,一得到肯定，就风风火火赶紧冲回房间。

去找导师，或者说去找拉撒路泉想法早就他脑子里冒头,现终于要付诸实践,埃米尔整个人情绪都有点描述不来激『荡』。

小孩儿准备自己行李同时，杰森没有闲着。

作为有经验半个佣兵,杰森比埃米尔要稳重，懂得多。他捞过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他们或许需要东西，选好出门需要假身份，顺便定好机票。

等隔天真要出时候,杰森还能平静地沙上翻着《战争与和平》，倒是埃米尔躁动从昨天持续到今天。

他楼上楼下跑好几趟，终于出前准备好。

小少“啪”地把包丢杰森旁边,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杰森就顺着埃米尔意思抬头。

小麻烦鬼倒聪。

他换一身黑『色』运动装，上衣外套拉到最上面,领子遮住大半张脸,墨蓝『色』棒球帽压低帽檐,整个人只『露』出那双熠熠辉海蓝『色』眼瞳。

埃米尔连声音都压得低，闷闷地从领口往外钻：“这样行不行？”

杰森没说,只是用审视眼光打量他，看得埃米尔都有那点点自怀疑。

埃米尔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杰森：“……还有什不对吗？”

杰森合上书。

青身高差不多定格，比小孩儿高半个脑袋，体型能装两个小孩儿。他一站起来,结实强壮身体就埃米尔身上投下一块儿阴影，还能一边把背包递过去，一边居高临下地伸手,隔着帽子撸一把埃米尔脑袋。

埃米尔：？？？

杰森不动声『色』，收回手时候跟没事儿人一样：“走。”

埃米尔抱着包包慢半拍：“……好。”

而门关上前，思来想去妮妮管家还是称职地做出最后一次劝诫：“埃米尔，不认为你这样——”

少突然笑起来。

那张艳脸蛋儿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眸子，他唇瓣前虚虚比根食指，眉眼弯弯：“嘘——和以前一样帮保密哦，谢谢妮妮。”

这不是埃米尔第一次出远门，不过确实是第一次这样“冒险”。

出前被杰森叮嘱几句埃米尔通通记着，一路上他非常配合地埋首研究，直到飞机下落，被杰森扯着领子拎起来，埃米尔才从那堆报告里头脱离。

沉浸知识殿堂里小孩儿反应慢上几拍，眼神还有点飘：

“……杰？”

穿着短夹克青瞥他一眼，把棒球帽按埃米尔脑袋上。

“杰瑞。”

埃米尔嘿一声，赶紧把帽子扶正。他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塞回背包，念念有词：“对对杰瑞，知道，是汤姆嘛。”

杰森：“……”

选假身份时候小孩儿不假思索地选“汤姆”，暗暗较劲儿要压“杰瑞”一头，不仔细想想猫和老鼠到底是哪只吃亏。

不过，从下飞机开始，埃米尔和杰森就已经另外两个人——杰瑞·温切斯特和汤姆·温切斯特，是一对来旅游兄弟。

提前约好向导已经机场等着。

身穿当地传统服饰中男人笑得一脸憨厚。

他伸手想要接过两位客人行李，杰森却表现得很冷淡，径直与他擦肩而过。向导只好把手收回来，尴尬地抓抓脑袋：“欢、欢迎。如果有什问题，可以直接告、告诉。”

这句连贴汤姆，啊不，埃米尔，都没有接。

埃米尔真打算“全程听”。

小少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然后一声不吭，乖乖地跟杰森身后，一同上向导车。

这辆越野吉普埃米尔他们眼里过于落后陈旧，但却完美地契合着这个布满沙尘，甚至说，有些过于简朴城市。

两个人坐后座。

向导还一个人磕磕绊绊地做着游览介绍，杰森无声地观察着，车子启动前，突然开口：

“蒙迪推荐来找你。”

向导英语说得不算太好，口音很重，“不太友好”客人加重他不安情绪。听到“蒙迪”这个名字瞬间，他刚刚还很紧张情绪终于得到缓和。

“蒙迪，记得蒙迪，是位很好客人。”向导长舒口气，连僵硬笑容都真挚，“他已经结束旅程吧？”

“谁知道。”杰森冷冷道，“他根本没有回去。”

向导啊一声，张张嘴，又重新闭上。他好像已经意念里说服自己，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启动车子，很随意样子：“那他这次可能还没放弃寻找，已经劝过——”

就这个瞬间，一只手猛地扣方向盘上。

向导下意识地一抖，愣愣地抬头，借助后视镜，对上那双锋芒锐利眼瞳。

青动作太快，快得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头皮麻汗『毛』倒竖，耳畔隆隆都是他跳声，就好像一只猛兽他脖颈旁侧『露』出锋利獠牙。

他听见眼睛主人向他问，声音冷得，如同凛冽寒冬。

“——回答，”他客人用他母语向他问，“关于蒙迪要找东西，你知道什？”

***

一直到向导下车，杰森换到驾驶位把车开走，憋好一阵儿埃米尔才拧着眉『毛』开口：

“你早就知道？”

杰森一脚油门踩下去：“不算很早。”

埃米尔忍忍，还是小小地抱怨一下：“你知道不告诉！”

杰森哼一声，和刚刚恐吓向导家伙判若两人，反而有那点炫耀模样：

“情报收集是行动前最基础准备。”

埃米尔微微一笑，灿烂得让人慌：“你知道，然后没告诉。”

杰森：“……没必要提前跟你说，你提前知道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