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腿胖尺寸对,而是礼盒太深,玩具服太重,一时间抬起劲儿,想爬爬出来。弘晏只觉脸面在今日丢光了,当初设计礼盒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在侧边凿个洞呢??
皇上:“……”
这是朕万万没有想到的。
弘晏说这话时,声音响,唯有临近之人听见,却因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没法翻篇糊弄过。譬如九阿哥脖子伸得老长,神『色』震撼得得了;也譬如他的太子爹,又喜又忧百味陈杂,有些手痒,还担心儿子遇上了事儿,想要上前相帮。
皇上欣喜过后便是动,动过后在心里想,他怎能让乖孙没了面子,大庭广众让人围观。
故而重重一咳,遮掩:“来,汗玛法抱你出来。待里面许久了吧?”
说着倾过身,微微蹲下,双手用一拔——
没拔动。
弘晏与他面面相觑,片刻声提醒:“汗玛法,这个东西很重的。”
皇上:“…………”
李德全在一旁听了全程,嘴角一抽一抽的,心我的万岁爷,您可千万悠着点儿。弘晏好心好意,皇上顿时服了,心朕还没老呢,沉丹田,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他拔。
这回拔动了!
弘晏无处安放的腿儿在半空中扑腾,很快落了地,企鹅似的晃了一圈,堪堪稳住了重心。众人的眼神随着他晃,终于看清了玩具服的全貌,还真是一个有手有脚的寿字,红得耀眼,萌得心肝颤颤,霎那间,数尽的羡慕嫉妒往太子身上涌。
皇上上手抱了,谁在万寿节拔得头筹,还用说?
在场之人全在想,这意太妙了。
还以为长孙恃宠而骄忘记赴宴,谁知恰恰相反,他既聪慧又省心,得皇上龙颜大悦,连带着太子受益匪浅。这怎么就是自的,怎么就便宜了太子呢?
还有为人所理解的、执着“知己”的四阿哥胤禛,同样收到了眼神。里头有恍然,有赞同,居然还有艳羡,胤禛唇角一翘,脊背挺得直直的,只觉扬眉吐,看得四福晋眉心狂跳,半晌无言。
德嫔望着祖孙乐融融的一幕,心口一抽一抽得疼,恨能晕厥过。
这子生就是来搅局的,朝老四温宪伸出魔爪还够,竟还破坏了十四的大好前程,吸走了皇上的有限注目。他定是故意的!
十四的神『色』亦是阴霾万分,那厢,弘晏站得稳稳的,真情实意地说:“汗玛法神威盖世,臂超群,连我阿玛比上。”
趁着太子离得远,弘晏毫无心理负担,哄得皇上哈哈大笑。太子妃隐隐听见了他的话,又是好又是好笑,杏眼自觉地流出温柔,半晌,后座的三福晋压低声音:“我也真想抱上一抱。”
这话引来了四福晋与五福晋的赞同,谁想呢?
太后年纪大了,更受得可爱风,等皇上终于舍得放开弘晏,忙迭地召他过。她拉着弘晏仔细地瞧,笑得合拢嘴,伸手『揉』了『揉』字儿尖尖,慈爱:“元宝热热?累累?累就脱了,皇帝已经知晓元宝的心意。”
弘晏摇摇头,初春的尚且热,他这么折腾,只出了一滴滴汗水。
皇上太后的欣悦笑容,十里外能瞧见,九阿哥坐在十六的位置上,伸长脖子咋舌已,今晚风头被大侄儿夺光了!
那厢,十四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半垂着眼,无人看清他的表情。十三会再如以往那般捧着他、安慰他,十阿哥有意无意地瞧他一眼,摇了摇头,拉着哥哥们拼酒了。
“来,好容易有了机会,八哥可别让着我。”十阿哥憨厚地笑,手上功夫极快地斟满了烈酒,递到八阿哥嘴边。
八阿哥年纪尚轻,甚少饮酒,实在拂过弟弟的好意,只好一口闷了,清俊面颊泛起红晕。
另一边的太子却被酒盏包围,先是四阿哥敬酒,随后三阿哥起哄着让他喝,话间蕴藏恭贺与艳羡,“哥生了个好儿子。我弘晴若有弘晏一半机灵,今后也用着我愁,哥嫂是如何教养的?同弟弟好好说说,千万别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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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酒量赖,可一来太过高兴,来兄弟们那艳羡的眼神让他受用,特别是老大那副模样,酸味要漫出殿外,却只能情愿地给他敬酒,那滋味怎是一个‘爽’可以概括的!
好子,后发制人连十四比过了,实在给他长脸。
诸因素叠加,太子一留神就喝了,再也想起教训儿子的事,被何柱儿搀扶着回到毓庆宫。
弘晏还在皇上那儿,皇上舍得让人回来。太子妃没什么放心的,元宝在乾清宫住了回,早就熟门熟路,当务之急是照料身后的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