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聒噪,爷割你的舌头。”
.
还真给小太监说中,四阿哥心里烦闷,即便差事解决得差不多,不着他『操』劳,下朝之后,依旧一头扎进刑部审讯贪官去。
只剩四福晋一个女眷不好招待,十四阿哥勉强一笑,垂眼:“四嫂自去照顾弘晖,弟弟只需在前厅等待,毕竟额娘的事拖不得。”
他都这么说,四福晋再劝岂不是不孝?只好叫人摆上茶水点心,一边温声安抚:“十四弟莫忧,你四哥同样着急,早朝之后去乾清宫请见,端看汗阿玛允不允。”
十四像是希冀,低低声“谢四嫂”,端着茶盏不说话。
四福晋唤来前院宫人,让他们好好照看,继而吩咐左右,去厨房多提一份加荤午膳,在前厅驻足一会儿,轻叹一声,转身朝后院走去。
出门的一瞬间,神情微微淡下来。
皇上的口谕,岂能朝令夕改?一次求情,尚且没什么;若第二次第三次,惹人生厌,得不偿失。
皇恩是数的,皇阿哥不例外,除太子,谁都没这个底气。十四弟不愿自己挥霍,就指望哥哥来,这副聪明劲儿,爷却没学到半分,两人相差太远太远。
.
今儿皇上再一次心血来『潮』,驾临毓庆宫,却险些气出病来。九阿哥十阿哥灰溜溜地走远,皇上黑着脸回宫之后,太子观看儿子练箭的主意不成。
弘晏得知如此劲爆的八卦,先听故事一般,半晌,嗅出非同寻常的气息。想三喜怒气冲冲前来禀报的,什么“沉溺脂粉”,空『穴』来风的谣言,他恍悟。
或许设计毒香囊的幕后之人,看他不顺眼的德嫔娘娘。
这恨意来得无凭无据,不是天降大锅是什么?
莫名背深情人设的汗玛法,惨。
……弘晏老后悔,他刚不应该心生怜悯,救下九叔的屁股。这简直是活该,代入一想,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敏锐觉察到“巡视塞外”这个词儿,弘晏沉思片刻,想问问随行名单。但还是将它抛之脑后,悄悄问太子:“四叔去刑部衙门?”
太子点头,还来不及问上一句,弘晏便一阵风似的跑远。
看样子是要出宫。
太子的脸呱唧一下拉长,何柱儿在一旁小声提醒:“太子爷,高贵无比的『毛』衣!听说小爷织一半呢。”
“……”太子拉直的嘴角扬,赞赏地看他一眼,做得好,保持下去。
孤得脱离平凡人的境界,拥海纳百川的胸襟。
.
出小院,弘晏让灰衣侍从备辆马车来。
正是午膳时分,刑部官员们依旧忙碌,草草吃精心准备的府中外卖,敬佩的眼神望着伏案工作的四贝勒。
他一人处的贪腐案卷,比得上四人的总,虽说脸『色』吓人些,气质凛冽些,却让他们觉得可亲,觉得可爱。人心想,贝勒爷太拼哟,累坏身子可咋办?
两刻钟后,一辆轱辘马车停在衙门前方。不等小吏上前问询,灰衣侍从掏出一令牌,他们赶忙行礼,恭敬退到一旁,看向弘晏的眼神,隐隐含着激动。
于是官员们忽然瞧见一个俊男孩儿,背着踏入门槛,小小年纪气度不凡,大方不怯,左右梭巡着什么。
找到四贝勒,他眼睛一亮:“四叔!”
四阿哥却是震惊。他蹭一下身,就听弘晏安抚说:“男儿流血不流泪,要是忍不住,就靠着我哭一会儿。”
“我在呢,肩膀宽。”
语气软软,竟慈爱的味,一众大臣目瞪口呆,诡异的视线落在四阿哥身上。
胤禛:“…………”
.
胤禛再不烦闷。
弘晏托腮看他办事,等到太阳落山,高高兴兴护送知己回阿哥所,哪知在前厅遇上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已是等得不耐烦,忽见四哥领着弘晏一进来,嘴角带笑,眼神温柔。
他何时见过胤禛这样的表情?霎时不得劲。
这还是他认识的四哥吗?
心间不愉,上就带出一些,待他说明来意,眼眶逐渐湿润,却一下弘晏抢话——
热心市民弘晏最见不得别人遇到困难,他热情万分地出主意:
“十四叔,这个好办!不着劳烦四叔,侄儿帮您解决。既然担心,不如去景祺阁陪伴德嫔娘娘?母子情深感天动地,侄儿帮您同汗玛法说,汗玛法可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