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再次响起轻笑声，只不过这一次，他清了其中的玩味和戏谑。

顾念淮愣了下，睁开了眼。

结果，看到了许传笙脸上欠揍的笑容。

顾念淮：“……”

许传笙看顾念淮窘迫的脸『色』，故意问道：“女士温泉池？把我误认了女人吗？”

顾念淮嘴角抽搐，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可许传笙是没有放过他。

“现在知道温泉里的人是我，是不是庆幸啊，要不然就刚才『摸』胸的举动，绝对会被误认『色』狼的。”许传笙低声笑了，语气暧昧地说道：“我记得刚才捏了两下，怎么样，我胸的手感是不是，如果想再『摸』两下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

“……”顾念淮嘴角抽搐了下，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帮我剁掉吧，谢谢。”

许传笙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在不停颤抖。

顾念淮沉默了几秒，面『色』平静地四处张望，只可惜没有找到让他钻进去的地缝。

“、别笑了！”顾念淮羞得红了耳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许传笙越笑越夸张，捂肚子弯下了腰，看样子都快站不稳了。

“……”

顾念淮当场就想走人，被许传笙及拉住了。

许传笙眼底带浓浓的笑意，声音有虚浮，“别生气了，我不笑了不，的温泉池在隔壁，快去泡吧，要不这一趟就白来了。”

顾念淮正需要空无一人的房间自闭一会，便逃似的去了隔壁的汤泉。

他泡在温泉里，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去。

！！！这不怪他呀！

谁知道许传笙如妖孽，背影那么像女人！

也不知道是羞的，是温泉太热，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沸腾了。

就在这，隔壁又传来了许传笙的笑声。

“……”

顾念淮深吸了一口气，默念：“杀人犯法杀人犯法，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个屁，我要去弄死那个狗东！”

许传笙似是感觉到了顾念淮的怨念，及止住了笑，没再发出声音。

没了许传笙的打扰，顾念淮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在温泉躺了一会，长舒了一口气。

泡温泉果然是养生的方式，他的脸上泛热气熏出来的红晕，积攒的疲惫感也烟消云散了，他仿佛感到身体的细胞都在舒服的□□。

他又泡了一个小的温泉，才恋恋不舍地换了衣服，准备坐车去机场。

他没想让许传笙送，但许传笙直接将车停到了他面。

间有限，顾念淮没跟他拉扯，干脆利落地坐上了车。

幸亏许传笙有点眼『色』，没再跟他提温泉发生的乌龙。

到了机场后，顾念淮跟许传笙挥了挥手，说道，“谢谢的招待，间不早了，我先去登机了。”

许传笙点了点头，收起了以往的轻佻和散漫，目光沉静地看顾念淮，似是要将他的样子刻进心里。

过了几秒，他才说道：“去吧。”

顾念淮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登机处。

许传笙依旧站在原地看，直到顾念淮的身影消失了，他才慢慢收了目光。

眼空无一人，但他却像看到了顾念淮的身影。

许传笙唇角微勾，说出了刚才没说的话：

小念淮，我们会再见面的。

******

顾念淮下飞机后，马不停蹄地坐车了公司，继续处公务。

骆修远看到他，吓了一跳，“是什么候来的？”

“两个小。”顾念淮正在签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

骆修远啧啧了两声，“可是个工作狂魔。”

顾念淮笑了声，“彼彼。”

骆修远也跟笑了起来。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顾念淮把签的文件放在一边，说起了正事，“对了，有没有找到合适的男主演？”

“找到了一个，不过……”骆修远把资料放在顾念淮面，“自己看吧。”

顾念淮看了一眼，微微蹙眉，“他的年纪对于应玦来说，有大了。”

骆修远一摊手，“没办法，这已经是我找到的最合适的一个了，说这个演员最近在挑剧本，如果定下他，必须要尽快联系，要不然人家就去演别的剧了。”

顾念淮是有犹豫。

《天道》不仅是他的作品，也是他哥的心血，他想要对待，做到尽善尽美。

骆修远知道顾念淮内心的纠结，也不催促，只是在一旁等。

顾念淮经过了漫长的心斗争，刚下定主意，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顾念淮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

李经纪人在那头说道：“小少爷，贺忱确定要接应玦了，合同我们当面签吗？”

顾念淮傻掉了，“贺忱……要接应玦？”

骆修远到这话，猛地瞪大眼睛，跟顾念淮比手势。

顾念淮脑子里一团『乱』麻，摁住了骆修远，让他安静点。

贺忱不喜欢演戏，为何要接这个角『色』？

顾念淮反复思索，只想到了一种可，他对李经纪人说道：“是这样的，这个角『色』比较有深度，诠释起来十分复杂，如果贺忱不是心实意想演，也不要『逼』他，这样角『色』不仅演不，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痛苦。”

李经纪人带笑意说道：“顾总，您误会了，是贺忱主动开口说要演的。”

？？？

贺忱主动开口的？这怎么可呢？！

李经纪人丝毫没有感觉到顾念淮的懵『逼』和崩溃，问道：“我现在就送贺忱去寰宇，不知道顾总方便吗？”

顾念淮正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便立刻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骆修远立刻凑了上来，“怎么事，贺忱突然要演应玦吗？”

顾念淮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崩溃地问道：“说他是怎么想的？”

“这猜啊。”骆修远接说道，“他现在名气不高，如果出演《天道》的男主，说不定会一炮而红呢！”

顾念淮心说贺忱可不是一个18线小明星，他怎么会为了人气改变主意呢。

李经纪人和贺忱快到了公司。

有话不便让外人到，顾念淮对李经纪人说道：“麻烦出去等一下。”

李经纪人一愣，视线在两人间来游移，忍不住在心里哇呜了一声。

顾念淮难不要潜规则贺忱？

他作为经纪人，应护自己的艺人，但见贺忱没有提出反对，他犹豫了几秒，是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顾念淮和贺忱两人。

顾念淮直奔主题道，“为什么突然要接角『色』？”

贺忱看对面微微蹙眉的顾念淮，心里莫名有堵，“不想让我演吗？”

顾念淮：“？？？”

不是我在问吗？

“不是我让不让的问题，不是不愿意吗？”顾念淮说道。

贺忱神『色』平静，微微蹙了下眉，“为何认定我不愿意？”

顾念淮下意识地说道：“我把剧本给的候，随意地放在了旁边，我喋喋不休讲角『色』，也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

贺忱想起那天的事，言简意赅道：“没有。”

顾念淮：“……”没有什么啊！多说一个字死吗！

他心累地问道：“那已经打定主意了？”

贺忱点了点头。

顾念淮见状，微微蹙起了眉。

他如果让贺忱进了剧组，出演男主角，实有旧情难了的嫌疑，可他如果拒绝了贺忱，又变了有眼无珠……总都是恶毒炮灰该有的戏码。

唉，有点难选。

顾念淮纠结了许久，最后是选择了第二种。

他开口道：“可是这个角『色』，不太……”

他话没说完，电话铃声响了。

手机屏幕上亮起来电显示：傅以游。

两人都看到了这个名字，顾念淮想傅以游应该找他有事，便拿起了电话。

看顾念淮毫不犹豫抛下他，到外面接电话的背影，贺忱的眼神幽暗下去，脸『色』漆黑。

顾念淮站在走廊上，接起了电话：“找我什么事？”

傅以游见顾念淮都不寒暄了，轻笑了一声，说道：“我没事就不找吗？”

顾念淮微微蹙起眉，刚要开口，就到傅以游说道：“不逗了，我确实有事找。”

傅以游直奔主题，“我想演《天道》的男二。”

顾念淮闻言挑了挑眉。

贺忱和傅以游是商量的吗？

傅以游自故自地说下去，“我看过原着，我喜欢男二这个角『色』，而且我的样貌和气质也十分贴合，如果担心资金的问题，我可以零片酬出演。”

顾念淮只觉得突然，“为什么想演这个角『色』？”

“男二这个角『色』的故事『性』和矛盾『性』，是我近几年见过最有挑战的，我想尝试一下，而且我看过熔岩，十分佩服的导演力，我信《天道》最终会呈现出完美的样子。”贺忱说道。

顾念淮沉默了。

傅以游作为内娱金字塔顶尖的存在，没有必要零片酬参演一部剧。

他追问道：“我想知道参演《天道》，就只是为了这吗？”

傅以游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索『性』实话实说，“不全为了这。”

“为了什么？”

傅以游一顿，低沉的语气莫名有缱绻，“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顾念淮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一直困扰他的『迷』雾突然消散了。

难道是……

他握手机，转头看向了旁边紧闭的木门。

傅以游作为男配，若是为了一个人做出零片酬参演的举动，那么对象……

一定是男主！

顾念淮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炮灰，但他的觉醒产生了蝴蝶效应，贺忱和傅以游遇的情节因提了，发生在了《天道》的拍摄过程中。

他一直奇怪傅以游为什么总是围他转，若是为了报答救命恩，也过于殷勤了一。

而且贺忱明明对演戏不感兴趣，突然一反常态，主动接下了角『色』，专门跑到公司来跟他签合同。

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通了。

可他……要不要同意呢？

若只从导演的角度考虑，贺忱是最贴合应玦这个角『色』的，傅以游出演男二，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但他不太想跟男主男配扯上关系了。

顾念淮越想越纠结，长长地叹了口气。

傅以游到顾念淮的叹气声，问道：“苦恼吗？”

顾念淮这才察觉到他忘了傅以游，不意思地说道：“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傅以游的态度温和，安抚道：“可以慢慢想，我不『逼』。”

顾念淮心说他可没有间慢慢想。

贺忱和傅以游都在等他的应，他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一个为男主男配牵线搭桥的导演，也算是个正面形象的炮灰，而且他们两个出演的电视剧，应该可以顺顺利利的播放。

顾念淮想到这，咬了咬牙说道：“，男二这个角『色』就交给了，不过先说，我给的片酬可并不算多。”

傅以游笑应下了。

挂断电话后，顾念淮重新到了办公室。

贺忱保持最开始的姿势，角度都没有丝毫偏差，像一尊会呼吸的绝美雕像。

顾念淮坐位置上，说道：“我们签合同吧。”

令他意外的是，贺忱没有动。

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变得黑沉，如深海般诡谲，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眼底翻滚。

顾念淮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贺忱沉声说道：“接电话，是不是不愿意我参演？”

顾念淮实话实说，“确实有点。”

贺忱微微蹙眉，“那接完电话后，为何改变了主意？”

顾念淮不详说，只是含糊地说道：“因为某原因，不过这都不重要。”

“不重要？这个电话对不重要吗？”贺忱原本平淡的语气，多了丝别的意味。

顾念淮不明白贺忱的用意，只是说道：“这个电话跟没关系，不用关心。”

贺忱闻言微微蹙了下眉，心脏抽痛了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

顾念淮的心思都在合同上，没有察觉到贺忱细微的神情，自顾自地在合同上签字。

他将合同推到贺忱面，“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在这签字吧。”

贺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钢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贺忱作为主演，顾念淮有多事情要叮嘱他，说道：“《天道》马上就要开拍了，作为主演，需要提几天到片场，有，后续的准备工作，我会让骆修远通知。”

贺忱一顿，问道：“为什么是骆修远通知我？呢？”

顾念淮也没多想，说道：“我需要负责剧组方方面面的事情，顾不上。”

贺忱蹙了下眉，“那要跟别的演员对接吗？”

“不会。”顾念淮解释道：“我连跟对接的间都没有，怎么会负责其他演员呢？”

这句话取悦到了贺忱，他脸『色』稍霁。

顾念淮看了眼间说道：“我有别的工作要忙，角『色』的事，后我会用微信发给，有问题也可以联系我。”

顾念淮公事公办的语气，贺忱的手指蜷缩了下，没有开口。

顾念淮没有得到复，奇怪的看他，“怎么了？”

“是不是忘了……”贺忱一顿，接说道：“把我的微信删掉了。”

顾念淮愣住了。

事情明明没有过去多久，对他来说却像一个世纪般那样遥远。

他动作大方地拿出手机，说道：“我们把微信加来吧。”

贺忱顾念淮轻巧的语气，心情莫名有沉重。

顾念淮看重新到友栏的头像，忍不住笑了一声。

贺忱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笑意，问道：“在笑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竟然发现我将删掉了。”顾念淮随口说道：“我以为至今没有发现的。”

贺忱的声音有发紧，“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从不会点开我的头像啊。”顾念淮接说道，“不给我发息，就不会发现我删掉了。”

到这句，贺忱想起那天在商场，顾念淮看到消息提示，瞬间黯淡的目光。

心脏抽痛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可顾念淮却一点也不在意了。

两人交换完联系方式后，顾念淮看到骆修远发来的消息，匆匆走向门口。

贺忱看顾念淮的背影，对不起三字几乎脱口而出。

只是他晚了一步，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顾念淮已经彻彻底底地将他排斥在自己的世界外，就连道歉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