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护士误了,顾念淮连忙撇清关系,“他真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
顾念淮本想说朋友关系,他和贺忱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这么友好,应该算不上朋友。
他顿了一,找了一个更合适的词,“我们是上级关系,我算是他的半个领导。”
护士愣住了。
上级关系?
贺忱这么勤快地忙前忙后,关切并不掺假,应该不是领导在压榨他,或许是贺忱想在领导面前留一个好印象,才表现的这么好。
护士想了半天,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了。
护士拿着托盘出了,只剩贺忱屈膝,憋屈地缩在床角,帮顾念淮按着针。
他低眉垂目,浓密纤长的睫『毛』投淡淡的阴影,莫名显得有些乖巧。
作为书的主角,贺忱的长可挑剔,只是他平时于冰冷,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失真感,就像是橱窗里的精致玩偶,第一觉得惊艳,第二清楚的道这并不属于自,是留所有人观赏的。
顾念淮微微失神,视线久久落在贺忱身上,直到贺忱抬看了来,他才匆匆收回目光。
顾念淮有种偷窥被抓包的错觉,神情有些不自然,耳尖也控制不住的红了。
贺忱也不道吃错了什么『药』,视线竟在他脖颈和耳尖流连,目光肆忌惮,却又没有冒犯的感觉,带着一种蛊『惑』的魔力。
顾念淮的脸皮本就薄,又被这样盯着,耳朵皮肤最薄处热的像是烧着了一般,最要命的是红晕还在向脖颈蔓延,只是他自看不到。
纯白并不诱『惑』,泛着春意的粉时,隐隐透『露』着声的邀约,能轻而易举勾起人底的恶劣。
贺忱看着顾念淮那似是被水洗的透彻眸子,喉结上滚动了,眸『色』越来越幽暗。
顾念淮沉浸在自的情绪中,并没有察觉到贺忱的异样,他强忍住用手捂住耳朵的冲动,从嗓子里憋出几个字,“我们回吧。”
话说完了,顾念淮才发现他的声音又软又绵,像在撒娇似的。
贺忱紧紧盯着他,声音喑哑干涩,“回哪儿?”
顾念淮意识的说道:“酒店。”
贺忱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酒店。”
听到这话,顾念淮愣住了。
这句话乍听没什么问题,往细里想,总感觉有点儿不对。
顾念淮还没想出所以然来,就被贺忱起身的动作转移走了注意力。
贺忱帮他拿来了外套和围巾,顾念淮伸手想要接来,却被贺忱不着痕迹的躲了。
贺忱将羽绒服展开,垂眸示意顾念淮张开手。
顾念淮这么大的人了,让别人帮他穿衣服是件很羞耻的事,他手指蜷缩了一,说道:“我可以自来。”
“你是病人,我理应照顾你。”贺忱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顾念淮微微蹙眉,忍不住腹诽道:我虽是病人只是感冒发烧,又不是骨折了,哪里需要别人照顾我穿衣服。
他抬眸看向贺忱,两人对峙了几秒好,贺忱叹了口气,败阵来。
他将羽绒服放在顾念淮手边,示意他自穿。
顾念淮幼稚的像个小孩子,只是能够自穿衣服了,他却感觉像是取得了什么重大的胜利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动作利索的穿上了羽绒服。
在他的双手限制在厚重的羽绒服里时,贺忱趁机拿了柔软的围巾,一圈一圈的帮顾念淮围上了。
贺忱的动作很快,在顾念淮出言拒绝之前,已经在前面记了一个漂亮的节。
在松开手时,他的手指意间轻擦了顾念淮耳朵皮肤最薄的地方。
顾念淮意识战栗了一,被碰触到的地方泛起丝丝麻麻的痒。
贺忱也没想到顾念淮的反应竟这么大,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说道:“你耳尖有一颗淡『色』的痣。”
顾念淮点点头,话不脑子的说道:“我道,许传笙之前跟我说。”
从顾念淮嘴里听到许传笙的名字,贺忱微微蹙起了眉,神『色』冰冷了许,“许传笙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顾念淮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是签约那天,许传笙告诉我的,因为他妈妈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痣,而且他还差点把我错认成了走失年的弟弟。”
贺忱的眉头越来越紧,有种被觊觎的烦躁和恼意,“我竟不道许传笙是个如此愚蠢的人,认亲这么大的事,竟然只靠着一颗痣。”
听到这句,顾念淮鬼使神差的说道:“这件事是误,我已经跟许传笙解释清楚了,他也没再坚持,我想他是思念弟弟之深切,才不小认错的。”
顾念淮的本意不是想为许传笙辩解,只是这话说出来,总有一种开脱的感觉。
贺忱的神情又冷了一分,只不他平日里就神『色』淡然,所以看起来并不明显。
他没再纠结这事,见顾念淮穿戴整齐了,说道:“走吧。”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五点了,两人不再耽误,一前一后走出了医院。
贺忱回头看了一,向顾念淮伸出了手。
顾念淮意识退了一步,脖子后仰,躲了贺忱的手。
“怎么了?”顾念淮察觉到自动作幅度有些夸张了,讪讪地了
“外面风大,你把拉链拉到最上面。”贺忱的语气自然又平淡,好似并没有在意顾念淮躲避的动作。
顾念淮点点头,乖乖的将拉链拉到最顶上,再加上保暖的围巾,几乎一丝冷空气都接触不到他『裸』『露』在外的脖颈。
此时坐车回,估计没法再休息了,顾念淮打算在车上眯一儿。
上车后,他刚打算闭上睛,突然看到了后视镜里司机的表情。
司机双放光,表情微微有些惊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顾念淮愣了,他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了一圈,发现他好似并没有见这个人。
司机率先开口了,“真是好巧啊,我把你们送来了医院,又在门口接上了你们,对了,这位小兄弟,你感觉好点了吗?”
顾念淮这才意识到,他在来的路上一直昏睡着,所以才没有关于这位司机的记忆。
面对着司机大哥的关怀,他客气地说道:“只是受凉发烧了,现在打了针,已经感觉好了。”
司机大哥是热肠,听到这句,忍不住了起来,“送你们来的路上,我看你状态很不好,再加上你朋友那么紧张,还以为你生了什么重病,吓得我一踩油门,用最快的速度把你们送来了医院。还好只是着凉了,不冷空气还要在这逗留几日,你一定要注意保暖,发烧虽不是什么大病,稍上个两三次,也是极大的消耗。”
就算没有顾念淮搭话,司机大哥也能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一点没有熬了一整夜的疲惫感。
司机大哥自顾自的说了一大通话,突然拍了一脑门,说道:“看我都忘了,现在时间不早,你是病人,还折腾了一晚上,现在一定很累吧?我不说话了,你们两个赶紧休息吧!”
听到这句,顾念淮了,在司机大哥催促的目光中闭上了睛。
虽然他非常想睡着,大脑却十分清醒,一点困意都没有。
在一片黑暗中,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司机刚才说贺忱送他来的时候,神情非常紧张,虽然他想象不出来,司机应该不对他撒谎,在医院的时候,贺忱也很细致的照顾他,还为他熬了一整夜,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向贺忱表示感谢。
可具体怎么做,他又忍不住纠结起来。
只是口头上道歉,显得有些没有诚意。
如送礼物,又显得物质,而且贺忱好像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他也不道该送什么。
顾念淮越想越纠结,忍不住蹙起眉来。
贺忱的声音突然响起,将他从自的世界里唤回。
顾念淮愣了,睁开了睛,“你刚说了什么?”
“你头还疼吗?”贺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不疼。”顾念淮莫名其妙地说道:“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贺忱紧紧盯着顾念淮,解释道:“因为你刚才一直蹙着眉,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顾念淮:“……”
他又不好意思跟贺忱直说:我是在纠结如何感谢你,只能马虎地了,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我只是在想明天的工作。”说着,他意识到了现在的时间,又改口道:“是今天的工作。”
贺忱问道,“你不能休息一天吗?”
“不能。”顾念淮刚要说我是导演,突然意识到了司机的存在,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如我休息了,耽误所有人一天的时间,本来的工作任务就重,绝对不能再拖了。”
贺忱道顾念淮对待工作,对待作品极其认真,虽然他不赞同顾念淮的做法,也没有干涉他,只是说道,“工作是一回事,身体又是一回事,你别忘记了医生的嘱托。”
顾念淮点点头。
生病可是他难受,他不拿身体开玩的。
又了不到十分钟,出租车就在酒店门口停了。
顾念淮跟司机大哥打了声招呼,车往酒店门口走。
冬日天亮得晚,此时天空还是一片漆黑,酒店大厅虽然灯火通明,并没有几个工作人员。
顾念淮和贺忱结伴往电梯口走,他们本想悄悄回到房间,没想到撞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顾念淮看着全副武装的傅以游,愣了几秒才问道,“你这么早,是要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