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舟立马醒神,说下次不逗她了。
底带着薄薄的一层笑意，被骂也高兴。
江苑现在的改变，是乐看见的。
她有自己的小脾气，会骂人,会发泄。她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而不是,随时都会离而去的一阵风。
“再多骂我几句。”
她笑：“哪有人主动讨骂的。”
贺轻舟睫微垂,笑带着纵容：“我啊。”
江苑轻轻推开：“别闹了。”
时间仿佛晃啊晃,晃到们的小时候。
那会也常用这种语气逗她开心。
江苑总是清清冷冷的，没什表情。她的心是封闭的，偶尔短暂的被打开，但很快又会关上。
可是如今，好像有什发生了改变。
如果曾经的她,是坏掉的破布娃娃。那现在,她修补好了自己。
完完整整的站在面前。
“贺轻舟。”
“嗯？”
她笑了笑，问：“记得你以前经常带我去的那个湖吗？”
阿姨今天做的汤有海参,看着没食欲。
把碗推开：“当然记得。”
每次把江苑接过来，都会带她去那个湖。
好几次亲自下去给她捞鱼。
不过现在那被围起来了,不让人下去。
江苑说：“陪我去走走吧。”
她提的要求,贺轻舟哪有不答应的。
外面刮起了风，怕她冻着，拿了件外套给她穿上。
家也没其人来过，没有合衬的衣服。
外套是贺轻舟的。
有点,穿上去以后，袖长了一截。
贺轻舟动作温柔,将袖口往上卷了几截，直到终瞧见她的手了。
停了动作，没放下手,这看着。
她的手，变得粗糙了些，没有以往的细嫩了。
一看是受过苦难的手。
长出一口气，具也说不出什滋味。
更多的，是一种自责。
对自己那些年，没有陪在她身边的自责。
湖是人工湖，早些年挖的，比贺轻舟不了几岁。
听说后来扩了些，所以才安上护栏。
以前常有人在这钓鱼。
贺轻舟偶尔也钓，但坐不住，待个五分钟是极限了。
小时候被送去画画是因为家人想把好动的『性』掰正点。
但没用，该是什是什。
想到这些，江苑便有些想笑。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那般顽劣的贺轻舟，会变成如今这的成熟稳重。
们都错过了彼此人生，重要的阶段。
今天有月亮，不太圆，像被咬了一口。
印象中，也是这一个夜晚。
妈妈的遗被毁，江苑从家逃出来，给贺轻舟打电话。
她没穿鞋，光着脚。
风很。
那边很热闹，应该是家来了客人。
听到江苑的更咽声，顿时慌了，让她别『乱』跑，在那等着。
到的很快，应该是下了车直接跑来的，喘着粗气。
江苑一看到哭了。
那个晚上。
贺轻舟背着她，她趴在背上。
少年肩骨，已经足够宽阔。
对那个时候的江苑来说，是全部的安全感来源。
看到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得到宣泄。
她不需要再努忍耐些什。因为知道，凡事都有给自己兜底。
“我不想再回那个家了，贺轻舟。”
说：“那不回，你和我一起住。”
哭累了，索『性』趴在背上睡了一路。
但仍旧记得清楚，那天的月亮，和今天的很像。
在外的时候，她也经常想找一月亮。
明明都是同一个，可好像总也找不到。
后来才发现，月亮其实都一，是心缺了一块。
她发现的太晚。
但好在，也不算特别晚。
两个人在湖边坐了很久，木制的长椅。
贺轻舟说想看看她的手，江苑没有拒绝。
的手好像永远都是温热的，在指腹带一抹凉意。
一根一根，看的仔细。
说她长了薄茧，在那边是不是经常搬重。
她点头，开着玩笑：“除了重，偶尔搬搬尸。”
一点也不想笑，太想知道她那些年都经历了些什。
动作自然的将她的手拢进自己掌心，轻慢的抚『摸』了几下。
带着心疼与爱意。
有点痒。
江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说过，给她的印象，有点像羽『毛』。
不论是说话的声音，是一些行为举动，都挠的人心痒。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这安静的坐了会，直到气温更低。
担心江苑感冒，贺轻舟起身：“回去吧。”
她点头，将被牵着的手往回抽，没抽动。
似是察觉到她的念头，贺轻舟便握得更紧了几分，怕她抽离。
以如今的身份，又何须去讨好着谁。
但心甘情愿的在江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弯下腰。
总有人说卑微，也不反驳。
卑微卑微吧，总比再也见不到她要好。
江苑呼出一口白雾，任凭牵着。
那天晚上，她暂住在贺轻舟家。
阿姨给她铺好了床，房间挨着贺轻舟。
“有什缺的你与我讲，要是我不在，楼下有个小姑娘，叫小莲，你喊她行。”
江苑想说，其实不用这麻烦的，她是住一晚上。等明天房的事好了以后她搬过去了。
但是没说，点头笑笑，和她道谢。
阿姨摆了下手：“害，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她走了以后，江苑便准备睡下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迟疑的过去，将房门打开。
看到穿戴整齐的贺轻舟往楼下走。
瞧见她了，脸『色』微变：“吵醒你了？”
她摇了摇头：“没睡。”
又问，“这晚了，要出去吗？”
打好领带，将衬衣领折下去：“有个应酬，不好推开。”
的不好推开，那应该是真的不好推开。
江苑招招手，让过来。
微怔，也听话的过去。
领带拆了，又重新系了一遍，折进去，拉出去，轻轻往上推。
“好了。”
她光顾着欣赏自己的杰作了，想不到第一次给别人系能系的这完。
头顶迟迟没有动静，是好奇抬眸。
正好撞进那双满含笑意的。
的型很好看，开扇型的桃花，随便笑一笑都格外勾人。
江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这个笑给“蛊”到了，心跳居然漏了一拍。
她也笑，问：“不去，不怕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