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断电的机器人，或灵魂出窍后又归正常的人类。

“这不我的生日。”沈惕如实告诉他，“只你问我生日，我只能想到这个日期。”

安无咎的心里升起一丝怀疑。

而这个怀疑被沈惕了出来，“有没有可能，我们以前见过的？”

尽管安无咎的记忆不完整的，连人生可能都破碎的，可他还觉得不可能。

很坦率地，他沈惕摇头，“如果我见过你，应该不会忘记你的。”这话听起来很荒唐，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唯独安无咎这种连自己的记忆都控制不了的人出来不像话。

但如果他真的见过沈惕，见过他的眼睛，怎么会忘记。

刚刚脱口而出安无咎的生日开始，沈惕也觉得不劲了。

他不认他们见过，直觉告诉沈惕，他与安无咎有一种尚且未知的联系。

“或许命中注定吧。”沈惕笑了笑

黑夜里最亮的天花板，白茫茫一片。躺在床上，安无咎控制不住地去想自己的过去，努地记忆里搜寻与沈惕相的事与经历，但于事无补，无论虚假的、被填补进来的记忆，还真实的、残缺的那部分，里面都不曾有过沈惕那双绿『色』的眼眸。

他忆不起来，又无法阖眼，因一闭上眼，眼前就趴在通风管道口的妹妹。

『迷』茫的过去令他觉身处一片大雾之中，不可知的过去，不可知的未来，一切渐渐地弥漫出恐惧。

但就在他最『迷』茫的时候，沈惕将他拉入怀中，“无咎。”

“比起过去，我更想要你的未来。”

他音低沉，驱散了盘旋在安无咎心头的混混沌沌。

安无咎到安全，他脸埋在沈惕的颈窝，音闷闷的，“你会读心术吗？”

沈惕笑了，亲了亲安无咎的发顶，“你还真当我神仙了。”

安无咎只玩笑，他知道沈惕有多聪明，他和沈惕口中的诸多人类没有本质的区别，或许在他眼中都可以看透的，只需要多几眼。

“睡吧。”

他轻拍安无咎的肩膀。

到觉他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沈惕才停下动作，手覆在安无咎的肩上。

“我爱你。”

沈惕忽然这么出口了，不学习也不模仿，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好在安无咎睡了，没有听到他这样仓促又毫无准备的剖白。

夜里他们都以这样的姿势安稳又安全地睡，严丝合缝地拥抱彼此。

隔壁主卧里的钟益柔就不那么安稳，她觉得口渴，挣扎一番还起了床，推开门打算去冰箱找瓶水。

可一推门出去，她便被强烈的光刺痛了双眼。

光芒的来源杨尔慈的工作室。

那扇上的门几乎被内部的光照得半透明，流光门缝溢出。

那不诺亚住的房吗……

钟益柔忽然想到，那本诡异的书在里面。

她壮胆走过去，伸出手，试推开那扇门。

出乎意料的，门竟然没有锁！

推开的瞬，钟益柔的双眼几乎被金光灼伤，她半眯眼，只看到诺亚平躺在床上，像一个被献祭的祭品。

而那本书被打开了，书页哗哗翻动。

然后突然啪的一合上。

就在那一瞬，钟益柔仿佛突然坠入深渊，然后猛地睁开了眼。

她竟然在床上。

钟益柔大口喘息，刚才的梦实在太真实，真实到她的双腿都软的，无法站起来再去杨尔慈的工作室看一眼。

钟益柔一头，见杨尔慈就睡在她的身边，薄被半盖在她身上，睡脸比平时那副严肃的样要柔和很多。

她忽然多了几分安全，缩进被里，与她面面挨在一起。

拜托，不要再做噩梦了。

一夜好梦，安无咎醒得不早，睁眼的时候床上只剩下他自己。

大约习惯了沈惕在身边，意识到他不在，安无咎睡意全无，起身便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了沈惕和钟益柔在厨房端盘。

“早啊无咎。”钟益柔将手里的煎蛋递给沙发上坐的诺亚，转头看安无咎，“今天有么打算？”

安无咎睡得有些懵，“嗯，逛逛黑市吧。”

“黑市？”钟益柔皱了皱眉，“你该不会要买么不该买的东吧？”

“我没有公民芯片。”安无咎一边话，一边往沈惕那头看。

杨尔慈将牛『奶』倒给他们，他没有芯片这一事毫不意外。

“正好，我也去。”

窗外突然响起防空警报。

沈惕也走过来，“吵死了。”

杨尔慈觉得不太，于命令房里的ai管家播放新闻。

“今日上午6点39分，市政广场出现数十名公民开展集.会，企图当众自焚，在遭到其他市民阻止之后，聚集者开始武.装.暴.动。”

武装？

安无咎眉头皱起。

“据了解，这其中有五名美联邦警察，以及『政府』官员，目前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