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裴钊阳虽然话不多,却很有说服力。
两个人已经肌肤相亲过了,再结婚也是理所当然。
结婚只是个形式,如果她不愿意,可以不履行生理义务。
如果不结婚,裴钊阳每天跟着她和家人要债,也和结婚没什么差别。
她现在这么狼狈,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些疯狂的供应商找到,会做出什么事情谁都想象不到,结婚后就有了挡箭牌。
……
当时是怎么想的,辛阮也有点糊涂了。
她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该读书的时候认真学习,该恋爱的时候好好恋爱,徐立方求了婚,她就答应了,徐立方要离婚,她也没拖延。
可为什么她这么按部就班,还是没有一个好结果?
就算她这次不按常理出牌,事情还能坏到哪里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当天下午就去民政局领了证。
领完证以后,辛阮就后悔了,在去吃饭的路上偷偷溜走了,只给裴钊阳发了一条“想要适应一下”的短信。
这个星期,原本响个不停的骚扰和恐吓电话都好像销声匿迹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裴钊阳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而今晚,和裴钊阳在晚宴中碰见,他非但没有在好友面前戳穿她,还答应让她多适应一段时间。现在,他只不过是想要在客厅沙发上多待一会儿,她又怎么好意思将人撵出去呢?
反正都已经裸裎相对过了,再矫情也没什么意义。
辛阮破罐子破摔,索性也不理裴钊阳了,随便洗漱了一下,走进卧室闷头睡觉。
当然,临睡前她把门锁死了。
裴钊阳坐在沙发上,连姿势都没变动一下,直到耳边传来了关门声。
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还在字正腔圆地播报,屏幕上的最新坦克介绍得如火如荼,好些都是军方最新曝光的画面。
但他的心思已经不在了。
脑中略略放空,一具娇美的胴体半遮半掩地在他眼前浮现。
仿佛盛放的鲜花一样,充满着诱人的香味,让人心摇神驰。
他闭着眼回味了片刻,拿起了茶几上辛阮喝了一半的水杯。
低头嗅了嗅,一股浅浅的香味传来,不知道是杯口曾经碰过的唇,还是杯身握过的手。
他喝了一口,意犹未尽,索性把一杯水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眨眼便十一点了。
裴钊阳终于站了起来,轻悄悄地走到了卧室门前,把耳朵贴在了门口听了片刻,里面已经悄无声息,底下的门缝里传出来了些许微光也早已熄灭了。
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枚回形针,他三下两下弄直了,在锁眼里轻轻摆弄了两下,门开了。
就着灯光依稀可以看见辛阮钻在厚厚的被子里睡得正香,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几乎都被埋了起来,呼吸声轻浅而平稳。
裴钊阳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想象了一下双手在那柔嫩肌肤上游走的触感。
努力克制着想要走过去欲望,他深吸了一口气,轻悄悄地关上了门。
靠着墙壁,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博。
大寒到顶点,日后天渐暖。
今天很高兴。
早睡,勿熬夜。
际安市今年鞭炮解禁,看来大家热情高涨。
“在吃饭。”
“老家热闹吗?放鞭炮了没有?要小心点,别崩了手。”裴钊阳努力克制着自己说话的节奏,三天没见了,他很想看看辛阮,不过,在这之前先要聊一会儿,以免显得他太过急切。
“没放。”
裴钊阳敏感地察觉到了一点什么,狐疑地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
显然,辛阮在撒谎。
裴钊阳沉声道:“辛阮,你别骗我,要是不和我说实话,我现在就开车到你那里来接你回际安。”
辛阮吓了一跳,她丝毫不怀疑裴钊阳这话的真实性,虽然和这个男人才接触了一个月,但她已经大致了解了裴钊阳这人的品性,古板、严肃、言出必践,偶尔冒出来些许温柔和包容,就好像沙漠里飘起的雨,十分珍贵。
“真没什么,你知道的,老家里的人好多都嘴碎,总爱说一些他们自以为是的真理,反正一年也见不了几面,忍一忍就过去了。”她只好耐心地解释。
“就这些?”裴钊阳低声问。
辛阮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
徐立方的事情,就不要告诉裴钊阳了,发了个新年问候,也不是什么大事。商场的事情,她并不清楚,要是真像徐军说的那样,裴钊阳和徐立方是死对头,到时候生出什么别的事情来就糟了。
裴钊阳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直觉不应该只是这么一点事情,沉吟了片刻道:“你的微信号是你手机吗?我加你。”
“不是。”辛阮报出了另一个注册号。
两人互加了微信,几乎在点了确认的同时,裴钊阳的视频请求就过来了。
屏幕上出现了裴钊阳的脸庞,他好像也在室外,因为光线和像素的缘故,脸部锋利的轮廓被抹平了些许,看上去有了几分柔和,只是那目光依旧犀利,隔着屏幕辛阮都能感觉到那其中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