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是伊达航来没有看到过的。但拍摄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夏目羽久防恐活时被人拍下来的幕。警察局内部存有他的档案，照片上的夏目羽久半身浴血，手上高举着锋利的短刃。

伊达航看得入神，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捏着照片的指尖发白。

他到观景台的时候，最前排的位置已被夏目羽久他们占好。人群挤进去的时候。夏目羽久正低着看塔下的万家灯火，金灿灿得就像银河在人间的倒映，只是比起星空的清冷，人间看着就充满生机和热闹。

“赶上！”

夏目羽久注意到伊达航的到来，就跟他主打招呼。

其他几人也纷纷和伊达航搭话。伊达航看到萩原的脸被人掐肿，还没有旁边冷若冰霜的松田阵平立刻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伊达航忍不住笑笑。然后，他又到在夏目羽久旁边，跟着他起看塔下的风景：“你在做什么？”

“在数塔下有多少灯。”

夏目羽久傻傻气的举也不是回两回。伊达航笑道：“那也帮你数。”陪着夏目羽久胡闹的事情也自然不是回两回的。

他才刚完，身后人『潮』传出兴奋的响声：“倒计时剩下三秒。”

不知道谁开，倒计时的声音也跟着齐齐响起来，有年轻夫『妇』的声音，有孩子的声音，有老人的声音，也有青少年活力足的声音，混杂在起成绝妙又和谐的奏鸣。

夏目羽久原本只是在等着，被伊达航拍下背，也跟着倒计时起来。数字倒数到“”的时候，声盛大的爆破声黑夜顶上响起，那声音如同被敲响的隆钟般在黑暗摇『荡』。炸开的时候，眺望台亮如白昼。

伊达航首先响起声音：“新年快乐！”

其次是羽久：“新年快乐。”

萩原挥舞着双手：“兄弟们，新年快乐。”

松田阵平刻意板着脸：“好想把研二也扔出去，炸出来也很精彩！”

降谷零忍不住笑起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诸伏景光拿起手机道，“们起拍张照片吧。”

没有谁会反对这提议——这是非常难得的年假，六人第次起过新年，还站在日本最高点的等席。人生还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

羽久的子最小，所以被塞到前。

众人在摄像前摆起典的剪刀手。

拍完之后，大家都在笑，拍照的作好单啊。

拍完照之后，他们又开始看起烟花。周围的人声就像是『潮』水样波波，没有停息。但是，伊达航却觉得那声音离得很远，感觉自己掉进另外世界。那世界就像是是烟花后的黑夜，无限延展到深处，让人无法看清那真实的模样。

注意到伊达航的心情好像不太对劲，夏目羽久用手肘戳戳他的手臂：“能不能当好名警察，并不是别人能够算的。”于嘴巴笨拙，『性』格内敛的关系，羽久也不出更多煽情安慰又可以点到即止的话。

但是伊达航知道夏目羽久把那时候今井警部跟自己的话都听进耳朵，现在是误会自己心情很差。

伊达航忍不住笑起来，抓抓自己的后颈，反倒问羽久道：“羽久，你为什么想要当名警察呢？”

这问题总是会在不同地方响起，有些人是好奇，有些人只是在记录，有些人是想中得到鼓励。它不是客观题，因此答案总是可以变化的，它也没有所谓的标准回答。

夏目羽久也没有回答“喜欢”这词。

这「喜欢」也可能是叶公好龙。只有真真切切地看透质的所有目，不堪的，优秀的，并且在历这些之后，还能够坚定自己想法的，那这种喜欢才是真正的喜欢，而不是因为期待奖励的多巴胺有关，也不是因为获得成就感的脑内啡有关，又或者时间的肾上激素飙涨有关。

夏目羽久对今井警部的为有些能理解，有些不能理解，但是能确定的是，人是会变的。他也莫名想到田中芳树曾在其故事过的句话「正义和信念才是这世界上最嗜血的东西」，内心怀揣着的正义是否有天也会沦为他人的道具，被穿针引线，成别人政治博弈下的提线木偶，又或者成最伤害自己的利刃。

可是仔细想想，这些细腻又复杂的东西交给未来去处理吧，剖析这些的都是以字为生的人，他们需要做这件事。自己又何必在意这些事情，做好自己，不愧于心就好。

羽久敲敲玻璃窗户，道：“看到天上的烟花，又看到地上的灯火，觉得很漂亮。也希望它年年如此漂亮。的能力有限。想不到如何让它更好，但知道怎么不让它变得更糟。所以想要当警察。”

羽久顿顿，道：“你呢？”

“想成为保护弱者的英雄。”伊达航笑道，“很像是小孩子，对吧？”

“这样超级帅。”

夏目羽久认真地道。

“羽久啊……”伊达航抬看天空，道，“刚才今井警部塞给张你的照片，你知道第反应是什么吗？”

“嗯？”

夏目羽久根本就不知道今井警部为什么会有自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