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再嫁我一次,可好?”
纷繁复杂的情绪从心趟过,崔沁垂首靠在他肩,唇角不自禁扬了扬。
只是想起嫁给他的日子,不免生出分担忧,莫不是跟着他回了,他又像以前那般行『色』匆匆,将抛诸脑后。
才堪堪对好了一日,就从了他,回若不珍惜,又如何?
少不得磨他些时日。
柔荑缓缓从他胸膛攀上,俏生生将他往外一推,垂下眸道,
“我现在就很好,不想嫁人呢。”
慕月笙听了这话,不由愣住,神情显而易见地失落乃以至伤心,他僵了半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凝睇着不说话,
默了片刻,他艰难从嗓音里挤出涩,“那你是怎么想的?”
崔沁闻言眼眸儿骨碌碌转溜一圈,小手撑在宽宽的坐塌上,双腿提溜着裙摆一晃一晃,如同戏水的女娃似的,俏眼盈盈。
想着先将他死再说,是兴冲冲说道,
“我打算在金陵开一院,招三五十名女生,教们读写字,画画绣花,高兴便带着们玩,不高兴呢就去乡下盘一庄子,去庄子里垂钓养花,岂不怡然自得?”
慕月笙闻言胸口如同塞了棉花似的,正要驳句,却见崔沁倏忽想起什么似的,一双俏眼睁得大大的,顾盼生辉,带着少女情窦初开般的娇恣,
“对了,倘若一人寂寞,便寻一位落魄生,他写诗,我作画.....”
后面的话慕月笙哪里听得下去,得俊脸一黑,朝腰肢挠了去。
“叫你胡说八道!”
“别,你快放手....唉哟,唉哟,别挠了....”
他双手搁在细嫩的腰间,力掐了把,痒得崔沁瑟缩到了塌角,银铃般的脆笑回『荡』在整间屋子,便是南窗下那一缸睡莲也被震得水波『荡』漾,溪水潺潺,叮咚之那娇脆的笑交错成章。
慕月笙哪里肯放过,一往腰后挠,见躲得厉害,另一又搁了搁颈窝,
“你这是哪里来的?还落魄生?闲在后宅无事,话本子多了不是?”
“信不信我明日将金陵铺悉数给封了,不许人卖话本子给你!”
他那指腹本就有茧,稍稍一带,便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崔沁哪里经受得住,窈窕的身段堪堪软了半,笑岔了,俏眼纷飞,频频瞪他,又又恼,绣花鞋已被蹬在塌下,『露』出一双穿着雪白足衣的玉足来,
也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手被他钳制住了弹不得,干脆探出双腿往他腰肢儿挠,拿眼睃着他,
“你好大的威风,旁人惹你不快,你就是要牵连无辜!”
“我就不信你少时没过,不然你怎的晓得这是话本子里的!”
慕月笙被这娇憨的模样给笑了。
脸颊红彤彤的,浮着层细绒绒的光,杏眼明亮如珠,腰肢儿缩在角落里,侧着身子警惕防备着他,一双雪白的柔荑被他单手握着,微躬着身段,唇瓣漾着水光儿,哪一处都惹人胡思『乱』想。
慕月笙极力忍耐胸膛的躁意,微眯起眼,玩笑低语,
“我不曾过,我最不恁这些杂七杂八的话本子,全是胡编『乱』造!”
他不过是逗着玩,哪里真的力,这下见越发闹得欢,竟是来踢他,不由下了狠心,干脆将那玉足给握住,给夹在膝盖窝里,复去捉的腰肢。
崔沁被他钳制得弹不得,手被他捉住,足又被他压住,柔细的腰肢儿彻底暴『露』在外。
这一回他可算是没留余力,挠得崔沁花枝『乱』颤,笑咯咯,偏偏怕旁人听见,又刻意压着,反倒显得像偷欢的,越发流淌出分暧昧旖旎。
慕月笙从身后钳住的双手,覆在腹前,小腿依旧被他给夹住,温软的身子箍在他怀里,后背紧紧贴在他胸膛,激起一层薄薄的香汗,这下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欺凌。
他空出右手在腹前腰后『乱』挠,崔沁在他怀里胡蹭『乱』躲,笑不可抑,不过是为了呕他句,竟是连自儿也搭了进去,见大势已去,最后少不得求饶。
“哥哥放开我,我错了,再不『乱』说了....”音娇颤软糯,
一软软的“哥哥”可没把慕月笙骨给叫酥了,
他一贯自持,崔沁也极是稳重,二人夫妻半载,从没像此时这般胡胡地,没规没矩。
竟是别有一番意趣。
感情好了,一切水到渠成。
酸酸麻麻的颤感从肢五骸聚在他小腹,他理智全失,咬着耳郭道,
“再叫一哥哥听听!”
他音暗哑发颤,如电流滑过崔沁心尖,娇躯微的一颤,人前他是兄长,一哥哥脱口而出,倒显得勾引他似的,才恍觉二人略有失态。
俏脸如蒸霞蔚,身子稍稍往前倾,隔开他滚烫的胸膛,细软语回道,
“我错了...你放开我,我饿了....”
语已恢复如常。
慕月笙略有遗憾,不过瞧着这般肆意妄为,哪里像是拒婚,倒像是欲迎还拒,他嬉戏呢。心里是应了他。
慕月笙有了底,跟吃了蜜一般甜,自是由着闹,
“好,我带你去膳。”
他先蹲下来亲自给套上绣花鞋,
崔沁见他这般小心翼翼伺候,很是不自在,“我来....”脚背往后弓起,贴在塌沿躲开他的双手。
慕月笙仰眸望,柔道,“沁儿,在你跟前,我不是内阁首辅,大的官到了妻子面前也该是爱护宠护的。”
给穿好鞋,又牵着起身。
崔沁任由他牵着,被他那句话给拍在云团里,深一脚浅一脚,怎么都落不了地。
见他不是往门口去,而是朝墙壁走,不由好奇,抬眸问他,“去哪儿吃。”眼眶微『潮』,依然趟着分春『色』。
慕月笙眼神沉沉着,哑道,“就在隔壁,你随我来。”
只见他敲了敲墙壁一处,忽的一间暗门打开,牵着跨了过去,便是隔壁的醉香楼。
屋子里香飘飘,正中的八仙桌上已摆满了热腾腾的菜肴。
正中白『色』青花瓷缸里摆着一道清蒸桂花鱼,周环着野菌菇猪肚汤,荷叶包鸡,莲子炖野鸭,肥鸡豆块,宫保鸡丁,八珍豆腐等,外围则是一些凉菜,诸如蕨菜盐水鸭,玉带勾肴,莲子酿藕,萝卜糕,等等,最后还有一碗鸡丝长寿面。
想必慕月笙也费了些心思打听喜好,置办出这一桌子菜肴竟是十分合口味。
完午膳,慕月笙还要带出去闲逛,却被崔沁拦住。
“你累了,快些休息吧。”
回到玲珑阁雅室,崔沁将他推到墙角的罗汉床,说什么都要他歇会儿。
慕月笙确实极累,日夜星程赶了两日路,没怎么歇息,下也不推辞,靠在引枕上侧卧闭目。
只是手却无论如何拽着崔沁不放,舍不得离开。
崔沁见他倦『色』浓浓,哪里舍得放手,晓得他是又要急着赶回战场,能陪他一时是一时,将他粗大的手掌握在掌心,坐在一旁静静陪他。
长睫覆在眼下,面庞褪去了往日的清冷凌厉,温和平静。
须臾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崔沁也微阖了阖眼,略有些困倦,干脆支颐靠在一旁小憩,片刻便睡熟了,小脸咋的一下砸在了他手心。
慕月笙幽幽睁开眼,失笑一,起身弯腰轻轻将身子给抱起,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复又在身后躺下,将拢在怀里,彻底放心地睡下。
二人已是整整一不曾这般依偎,崔沁贴在他怀里睡得极熟。
崔沁睡足了两时辰醒来,窗外『色』已暗,喧嚣充滞着大街小巷,秦淮河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慕月笙还在沉沉睡着,崔沁干脆侧身朝他,趴在那里欣赏他的美『色』。
他相处那半,虽是夫妻常宿在一处,醒来时却从不见他人影,这还是一回睡醒,发觉他还在身旁,心里不自禁溢出分甜蜜。
对岸五『色』的灯芒投『射』入内室,落在他额面脸颊,光亮『逼』得他长睫微,将整侧脸照得明亮。
挺拔的剑眉,乌黑的发鬓,线条凌厉而俊美,除了那点胡渣,还真是完美地无可挑剔,便是那点胡渣,也添了分沉郁,是另类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