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一_天道源代码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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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一(2 / 2)

蕙绵楼梯上了个半截,却突然觉得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好像之前听过。

有了这样的疑惑,她便想回头看一看,只是头还没转过去,就被很不满意的若庸给扳了过去。

“老实点儿”,他在她耳边有些粗声粗气的说道。

蕙绵看了他一眼,已经从刚才的阳光灿烂变成满脸阴云了。不过,她好像没怎么惹他吧?

进了雅间,眼见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蕙绵扑到他的怀中,笑问道:“你怎么了,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她不问还好,一问,男人这火气又蹭蹭的往上涨了几截。敢情他都快气炸了,她还不知道缘由呢?

他便不管不顾的将她推在刚刚合住的门上,开始了一段粗暴地攻城略地。

他那么粗鲁的一推,蕙绵被身后门上地条条愣愣撞得龇牙咧嘴的。她怎么从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力气这么大?

若庸听见了她的一声闷哼,心疼她却又添了几分对她的无可奈何,因此吻起来就更加用力了。

正当这个吻由微微的粗暴转向激情的时候,门板那边却响起了敲门声。咚咚的敲门声透过门板传来,蕙绵猛地一惊,忙抵制住那人的舌头,示意他停止。

若庸虽然十分不愿,但也知再亲吻下去就要过火了,便放开了她,带着几分火气问道:“什么人?”

“爷,您吩咐的热菜都准备好了,是现在上来吗?”

听见门那边小二的声音,蕙绵暗松了一口气。

若庸之前只吩咐上了些冷盘,说是热菜等等再上。这不,酒楼这边一准备好就过来问了。

“端上来吧”,他拉过蕙绵,朝着屋正中的一张大桌子走去,对着门外的语气此时已好了许多。

若庸此时好像已经忘了刚才的怒气,一边给蕙绵介绍这里的特色菜式,一边往她的碗里夹菜。

“你也吃啊”,蕙绵见他只是顾着自己吃,从坐下来并没有吃几口菜,便笑着对他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你看顾着。”

若庸听她这么说,也笑了起来,放下了快子对她道:“你也夹给我吃。”

蕙绵不大喜欢与他这样温情的互动,看了看陆陆续续过来上菜的人,推辞道:“当着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

若庸脸上不觉冷了下来,总是这样,他要亲她,与她行鱼水之欢的时候她从来都不这样拒绝。难道喂他一口菜会比他之前在有下人在场的时候亲她,更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吗?

若庸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拒绝自己这样小小的要求。她从不介意与自己翻云覆雨,却十分谨慎地保持着她的温情。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蕙绵自然察觉到了他的不一样,可这时却不想费心去取悦他。她十分不喜欢与他有这样像极了平常恋人的互动,就像那天他让她给他擦汗一样。

她不喜欢,十分不喜欢。

蕙绵低着头,也不说话,只默默地吃着眼前的菜。

“绵儿,这里的梨花酿很有名,你要不要喝些?”若庸默了一阵子,只好淡淡地妥协。他不是决定了,要不着痕迹的让她爱上他?

明知道她是别有目的的,就不要在意这一的小事了。

“好啊”,蕙绵听他这么说,便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若庸的心情也好了些,看,她对自己还是有些在意的。

两个人心思各异的吃过了这桌丰盛的饭菜,又在雅间里坐了会儿,才决定回去。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消费比较大,离去时酒楼里又赠了他们四样点心。蕙绵虽然吃得有些撑,还是很高兴地从小二手中接过了打包好的点心。

若庸见她这么主动,早忘了饭桌上的那点不愉快。觉得他们与平常夫妻倒也无异,她不也是

像一个平常人家的小妻子那样,因为这额外的惠赠而欣喜。

事情虽小的不值一提,但却是她在乎家的表现。

有了这样的认知,若庸笑着将点心包转移到自己手中,说:“我来就可以了。”

他一直提着这几包点心出了门,丝毫没有交给思齐代拿的意思。

两个人从二楼下来,只是还有几阶没有下到一楼时,蕙绵就看见了楼下大厅里的一名黑衣男子。

那人也直直的看着她,眼中的感情竟然复杂的让她有些心惊。

他穿着一身黑色锦衣,衣服上面好像是一幅由银线绣制的山河图的轮廓,张扬而又不失华贵。男人两鬓的头发都辫起收到了发顶,玉冠固定,前面还嵌着一颗温润的明珠。

这样一个男人,就算不是他令人赞叹的容貌,只是他这身在伯皇王朝很是前卫的打扮,她只要见过了,就不会忘记的。

可是为什么她看着他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蕙绵带着这样奇怪的感觉,没几步就到了一楼,随即就要跟着若庸出门离开。

“小姐,请问这枚玉佩是你的吗?”她出门前,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大手中托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圆形镂空玉佩向她问道。

蕙绵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这个人,真是太莫名其妙。

“你再仔细看看”,他眼中掠过一丝难言的痛楚,又说道。

蕙绵将目光再次放到那枚玉佩上,见是一个镂空的极其精巧的麒麟图案。这么不菲的东西,这人怎么随便捞了个人就上前问是不是人家的?

“这位公子,这玉确实不是我的。”又看了一眼他显得苍白的脸色,蕙绵十分肯定地道。

见她丝毫没有认出自己,他不禁苦笑一声,胸前的伤口处又腾起了一股灼痛的感觉。难道他这么急着解除了楼里的危机,回到这里来就得了一个兄弟反目,她连他是谁都认不出来的结果?

“那你有没有听过?”男人有些不甘心地再要说些什么,只是口中的“沧”字还没有说出口,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就将她拉走了。

看着他留下的那个警告的目光,祝庭沧浪冷冷地笑了笑。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个想娶的女人,就是大哥他都不想让,更何况别的男人了。

若庸几乎天都要进宫里向父皇母后问安的,然后才会开始他一天的日程。近来有了蕙绵,他常常是请过安,只略微陪着母后和皇祖母坐那么一会儿就离开了。

皇后看着才请过安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儿子,直是恨铁不成钢。

皇太后倒是笑呵呵的,觉得这样的孙儿倒是挺有趣的。不过对于他竟然将左相府的千金安置在别院也不说娶亲那一回事的行为,她还是有些不满意的。

那日若庸被召进皇宫,他几乎让宫内所有关心他的人都以为,他并不太想娶蕙绵,只是想将她养做外室。

他不敢让父皇母后知道,那其实是蕙绵主动要求的,更不敢让他们知道,他如此顺从她只是想让她爱上他。

说了一会儿话,皇太后笑着对皇后道:“咱们庸儿如今是越发的温和了,我看这都是无波他那闺女的功劳,不如选个日子宣进宫来见见,这么把她放在那外城一个简陋的别院里也太委屈她了。”

皇太后素与楚无波的母亲,也就是蕙绵早逝的奶奶交好,因此上对楚家一家人她都是很喜欢的。

如今见那蕙绵被自家孙儿如此对待,早对她起了怜惜之情。知道皇后不喜欢那女子,她也常常话里话外的提醒着。

皇后温顺的笑了笑,道:“都听母后的吩咐,不过我看那孩子以后就算进了府,也不能太惯着她的。要不,就太委屈如儿了。”

皇后虽然孝顺,但在这件事上也并不轻易妥协,如今见自家儿子在宫门里根本就待不住,自然更加不喜。

这皇后如今也只是知道蕙绵曾经被歹徒劫持过的事情,其中内情到并不知道多少。且不说那件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只说蕙绵是相府千金一点,就没有人敢嚼舌根。皇后又处内廷,当然不会听说。

若她知道此事,蕙绵现在早就被拉进宫里讯问了。

皇太后听了她的话,倒没说什么,只是问若庸道:“你觉得哪个日子好,把你那媳妇儿带进来?”

皇太后此言一出,一旁的皇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想做她家的儿媳妇,她还不够格,做个侧妃就算是看在左相的面子上抬举她了。

若庸听着皇祖母说的什么委屈蕙绵的话,心中一阵对自己的冷嘲。见此时向他问话,才不慌不忙道:“皇祖母,她不懂规矩,现在还是别见了。等进了府,我教她一段时间,再带她来给您老人家请安。”

“你这个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规矩不规矩的,皇祖母也不在乎,只要是能早日抱上重孙子就行啊。”

老人家听了孙儿如此的语气,便语重心长地说道。

“母后,她若是有了孩子,这长子不是嫡出……”皇后虽然也很想抱孙子,但是还是有着这一层顾虑。

“什么嫡出不嫡出,左相家的女儿咱也不能太委屈了,楚家可一直没少给咱们王朝出力。依我看,到时候两个一块儿进门得了。”

若庸听着越来越离谱,这还没一会儿孩子就出来了,那过会儿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皇祖母,等绵儿进了府我再带她进宫,也免得旁人说什么话。我也还有事要向父皇禀告,这就走了。”

他急急忙忙说了一通,就想快点消失,他是知道的,母后与皇祖母一谈到孩子这个话题是需要过好长时间才能停下的。

皇太后见他这个急样子,便笑骂了几句,就准他离开了。

若庸本想直接出宫,却又碰见了父皇身边的陈总管,说是要召见他。

到了御书房,听父皇说的也还是楚家的事。说是楚无波病重,让他带些药去瞧瞧。

在皇上这一面看来,这无波好不容易把左州府的事情解决了,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儿子把人家的宝贝女儿不声不响地收了小。

他们再是天家,也觉得有些亏欠这左相。

若庸面上应了,心里却知道楚无波怕是不会见他的。想起那些事,一时又心烦起来。

皇上见这儿子应了,却傻立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动作,便佯怒道:“还不快去,在你皇祖母那儿教训还没听够?”

“是,儿子告退。”

若庸收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心事,做了个告退礼便出去了。留下皇帝在那里感叹,他这个儿子还真不是经国的料儿。

若庸本急着出宫门,这个时候却又不急了,先打发了思齐代他去楚府探视,自己回了一趟出宫前居住的长阳宫。

不管见他进来一路请安的宫女太监,若庸直接去了卧室。

男人趴在床上翻翻找找,好一会儿才打开了几年不曾开过的夹层开关。从他那床的夹层里取出一个玉石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对儿玉镯。

这玉镯还是早年间番邦进供的,妙就妙在这玉镯内有若隐若现的玉花。一只里像是徐徐绽放的,另一只里则是完全盛开的,层层叠叠的,很好看。

当时他一见了这玉镯就向母后要了来,暗自打算着等找到了她,就送给她。为此他还被父皇母后嘲笑了好长时间,说他才多大啊,就想着给媳妇放东西了。

当初的笑言犹能记起,没想到今日却是这么一个场景。都怪那该死的雾,让他不能看清她的样子。

心中虽然有些戚然,但他的一双眼中还是含着温柔的笑意。命宫女找了丝绢,把一对玉镯包了起来,男人就小心翼翼地放在胸襟里,怀揣着走了。

思齐被打发去了楚府,若庸也没让宫里的马车送,半带着轻功,脚步轻快地越过了皇城西门。

若庸出了宫门走没多远,就有一个小厮在路边候着,迎着他见了礼便道:“王爷,我家少爷特意在酒楼置办了一桌酒席,请您过去呢。”

若庸虽不大记人,但对黎家的下人还是很熟悉的,眼前这个小厮正是黎家二少爷黎莫琰身边的人。他与黎莫琰也很合得来,见他派人来请,心中也不太惊奇。

“说什么事了吗?”若庸想推拒了,便问道。

“今日是我家少爷的生辰,特地安排了酒席宴请好友的,少爷说您若不去,他就亲自来请了。”

“本王回府一趟,就去。”若庸想先回去把这镯子给了蕙绵,再去那里应酬一下。

尽管他不喜欢这些应酬场面,但以往只要是黎家请的,他都会去的。

“王爷,我家少爷也派人去请了楚小姐,少爷说怕您惦记着。”

小厮在心里暗赞自家少爷想得周到,面上却并没有少了一丝恭敬。

若庸听说也去请了蕙绵,马上就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这黎家是要借此机会,给她难看了。怕蕙绵先他到了酒楼,会被欺负,他二话没说就上了马车跟着那小厮走了。

蕙绵这个时候,正在太阳下面看那一窝才出壳的小鸡啄食呢。小鸡是她和若庸在郊外游玩时碰巧了见的,就买了来。

那户农家正发愁这被母鸡偷偷抱出的一窝小鸡怎么养活呢,如今都要入冬了,哪知道那母鸡还有抱窝的心思?

虽然这一窝小鸡不多,只有五个,但是养不活的话还是觉得可惜。

正巧就被路过人家门前的蕙绵看见了,当时就喜欢的捧着一只毛茸茸的黄球儿不舍得放下。

这一家正临了大路,常常会见些路过的贵人,一见蕙绵与若庸这身打扮就欣喜异常。那农妇见蕙绵那么喜欢,想着他们大户人家不在乎那几个钱,便极力向蕙绵推销。

蕙绵只好捧着黄球儿看向若庸,若庸还真没见过她这眼巴巴的眼神儿,也就同意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东西,也觉得稀奇。

所以两个人回程时,若庸就提了一只装小鸡的竹篓,蕙绵则是在手中捧了一只。

这几日来,蕙绵一直很尽心的照顾几只球球般的小鸡仔。

她正把些煮好的小米放在手心里喂球儿时,听见门口传来卓越、卓凡有些严肃的阻挡别人进来的声音。

她知道若是楚家的人,他们两人是不会拦着的。不过,除了楚家的人,还有会谁来找她,难不成又是黎莫如?

蕙绵猜测着,就走了出去,却见到了一个并不认识的男子。

那人一双剑眉很是传神,让人见之难忘,五官也因为这双眉毛而增色不少。

“请问你是?”蕙绵仔细打量了下又觉得他有些眼熟,以前应该是见过的,心中一面猜测,一面就问了出来。

“楚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下黎莫琰,我们之前也见过的,只是近年来不常见而已。”

原来是黎莫如的二哥,看他说话间的气度,倒也非凡。

“请问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蕙绵想起了这个人,心中一凛,也难怪卓越、卓凡为难着不让他进来了。不过他这突然登门,还趁着若庸不在的时候,会有什么事?

“在下今日生辰,在乌焉楼摆了宴,宴请好友。楚小姐,可否赏在下这个面子?”黎莫琰跟他的父亲倒是不同,一双眼睛在说话时总含着笑意,让人不经意间就对他放轻了戒备。

对于这个人,蕙绵并不太了解,只是知道他总管着京城的兵马粮草,是专管后勤工作的。如今她又这样和若庸在一起,外人可能不大清楚,但黎家的人绝对不会不清楚。

蕙绵一时猜不清这人的用意,反正绝不会只是宴请那么简单。

“楚小姐莫要有什么疑虑,若庸现在可能早已经到了呢。”见蕙绵迟疑,黎莫琰又马上说道。

见他这样说,倒像是自己胆小怕见光似的。况且又是青天白日的,他也不能怎么自己,蕙绵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卓越、卓凡要跟着同去,黎莫琰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夏香要去,却被他阻止了。蕙绵见卓越、卓凡都在身边,也就没有非要带着夏香。

黎莫琰这边,看着蕙绵上了等在一旁的马车,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明显了。

他身为武将,才能谋略都不比流风差,又在外带过几年兵。没想到回到京城,却只给了他这么一个闲差,还要处处受流风的辖制。

父亲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这个差事也不错。但是黎莫琰却并不是那种甘于闲淡之人,他要的是在事业上功成名就。

他也明白,因为父亲在处理事情时的不留情面,他们黎家是多多少少被皇家所顾忌的。他们家,远不如楚家受皇上的信赖。

因为这一点,他就很不喜欢楚家的人了。再加上知道了母亲曾经与那楚无波有过婚约时,楚家在他心中就更像一点忌讳了。

本来妹妹与若庸订了亲事,楚家又一连串的出事,他们家显然要高过楚家一截来。但是中途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而这黎莫琰自小又是最疼妹妹的一个哥哥,早就想找机会将蕙绵从若庸身边弄走了。

前几天他偶然见了在青楼买醉的流风,上前问候了一下,倒是从他的醉言醉语中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又联想起了早前有传他曾在宫里吻了蕙绵的事,黎莫琰也就明白了几分。

没想到这多情种子也能变成痴情汉,不是天赐给他良机吗?

黎莫琰的脑子里,从不会缺少了这些挑拨离间的计谋,所以他今日也特地邀请了流风,也特地与他说了些蕴含丰富的话。

其实若不是姓萧的那小子那么痴情于如儿,他倒是更想利用他的。不过,这女人也与流风有过那么件可疑的事,他就不信若庸心里没有一点猜疑。

黎莫琰也坐在了马车里,时不时地看了蕙绵一眼,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计对她毒了些。

若庸啊,你就算不在意她曾经被别人毁了清白,还能不在意她在是你的女人的时候与别人不清不楚,更甚说是有了什么?

当日在他的逼问下如儿吐出了实情,那时他心底还为这个女人掠过一丝可惜,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面对这么个“不老实”的女人,他就不信听了他那番话的流风能忍得住?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蕙绵被对面男人时不时的带着笑意的一眼,弄的心中很不舒服,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有,相反,楚小姐貌美如花,倒是让人,心痒难耐。”

黎莫琰本就有些看不上蕙绵这样的女人,再加上刚才心中的一番思虑,这时候说出的话也带着调戏和不尊重的味道。

“你是什么意思?”听了这话,蕙绵朝马车门口坐了坐,有些严厉的问道。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一脸笑意的要与她同乘一辆马车没有好意。

“抱歉,我说话常是这么没遮没拦的,你不要介意。”

黎莫琰马上道歉,却没有几分认真。

蕙绵目光盯着车壁,也不再理他。

到了下车时,他先蕙绵下来,转个身就伸出手,意思是要做一把绅士。蕙绵总觉得他的笑里含着嘲讽,没理他,从另一边下了车。

“在下已经道过谦了,楚小姐还不肯原谅我吗?”他跟上蕙绵,仍旧笑着道。

“没有”,蕙绵回了两个干脆利落的字,便快步进门了。

黎莫琰看着那女人的背影,再次笑了笑,若不是威胁到妹妹,他倒也想领略一下,这个女人的味道呢?

“天字一号房,楚小姐可别走错门了。”

他随即又在蕙绵身后大喊了一声,也提步跟了上去。

黎莫琰腿长脚大,几步就超过了蕙绵。

雅间里的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其实也就他们几个,并没有其他人。

黎莫琰一进门就笑着道了声久等了,然后给蕙绵安排了一个流风旁边的位置。

若庸却坐在对面,旁边是黎莫如。他见蕙绵坐在了对面流风旁边,便想起身过去。

“怎么了,若庸,有什么不满意?”黎莫琰瞧见他的脸色,抢在黎莫如面前,问道。

他这一问,若庸还真不好再说什么。他本就觉得自己现在只一心有蕙绵,却还不得已的牵制着黎莫如的行为有些自私。如今又是在黎莫琰面前,从黎莫琰对他的称呼中就可以看出,他们的交情确实是不错的。

“王爷,不过这一时,你又何必这样让如儿难堪。”这时黎莫如又低下了头,用几乎只有若庸能听到声音说道。

她在若庸的面前,从来都保持着这样的矜持。她是从不直呼他的名字的,她觉得那是到她成了他的妻子时,才该有的。

若庸听了黎莫如的话,看了蕙绵一眼,便又坐正了身子。心中却希望这桌宴席早点散了,场面上的氛围他十分不喜欢。尤其还要对着流风,和自己心爱的女人。

黎莫琰见此,心中暗笑,对身边的小厮吩咐了声开宴,便拿着好看的白瓷酒瓶给蕙绵满上了一杯。

“楚小姐,没喝过烧酒吧?今日给在下个面子,尝一杯?”

他边倒着酒边看着蕙绵,说道。

没等蕙绵说话,流风就道:“她酒量不行,黎兄还是换别的吧。”

黎莫琰听了这话,眼中满是吃惊地笑意,“没想到你们表兄妹感情这么好,流风,你可少有这么关心其他女人。那好,就换成他们这儿的梨花酿吧。”

他说着就回头吩咐旁边伺候的人上梨花酿来。

蕙绵抬头看见若庸铁青的脸色,便知晓这的的确确是一场鸿门宴了。只是,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不用换了,烧酒我喝过的。”

她没朝着黎莫琰,只是转头轻声对要去取梨花酿的下人道。

“不能喝就别逞强”,对面的若庸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没事,我少喝点儿。”蕙绵回给他一个笑容,语气异样温柔。

她刚说过这句话,就感觉流风全身一僵。男人满了一杯酒,有些粗鲁地灌了下去。

黎莫琰见此一笑,随即略回头对身后的下人说了句什么,那人出去没一会儿就领进来几个舞姬模样的女子。

那领头的女子还未低身施礼,黎莫琰就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随意,随意。”

几个女子点了点头,就轻歌曼舞地开始了。

“楚小姐,请。”

蕙绵没接那个男人的话,端起酒杯喝了。她才刚放下杯子,黎莫琰赞了声海量,就又倒下去一杯。

“莫琰,够了。”若庸轻轻地皱了皱眉,不悦道。

黎莫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过了,就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起来。餐桌上的气氛全靠他一人调节,他却是一副游刃有余丝毫没在意的模样。

流风从刚才就不再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倒酒、喝酒。蕙绵不知道流风在他们这场宴席中有什么用处,担心他喝醉了,却又不好明劝,便伸手按在了他平放在腿上的左手上。

蕙绵坐的正是他的左手边,动作很小,不怕被若庸看见。但这一丝小动作却落在了黎莫琰的眼中,他一口干了杯中酒,说起来就更起劲了。

流风却是低下了头,不再喝酒了,稍停才抬起头来开始吃菜。桌子下的大手却是紧紧地反握了她的,不让她离开。

蕙绵被他拽着手,倒也心平气和。她觉得她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许多不忍心。

但是,流风的是左手,蕙绵被他拉着的却是右手。

“楚小姐,你怎么也不吃一口菜,是不是不合胃口?”正说得天花乱坠的黎莫琰突然转向蕙绵,笑问道。

蕙绵抬头看向对面,若庸也正有些担心的望着她,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了。

蕙绵笑了笑,没有任何慌张道:“来之前吃了许多点心,不太饿。”

“既然坐到这里了,怎么着也要吃点儿。”男人说着,就夹了近旁的菜放在蕙绵面前的碗中。

若庸见此,不禁皱眉,他们有什么不满意,尽可冲着他来。这么对绵儿,是个什么意思?

这时流风已经放开了蕙绵的手,她便拿起快子随意夹了一点菜吃了。

黎莫琰看着蕙绵握快子的手,笑得意味深长。

又随便说了会儿,旁边的歌舞歇了,一个歌女上前问要换什么曲子。

黎莫琰没理,却将目光转向了蕙绵,稍停,貌似征求意见道:“听说楚小姐在左相寿宴上一舞,令人叹为观止,不知道今日可不可以让我们,再次一睹楚小姐风姿?”

话落,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蕙绵刚想摆个笑脸站起身来,就听若庸将快子摔在桌子上,暴喝一声:“黎莫琰。”

蕙绵不禁想笑着兄妹两个,偷鸡不成蚀把米。

“若庸,你生的什么气?我不过是说笑的,说笑。”黎莫琰知道自己玩的过火了,便连连道歉。他可不能让若庸一气之下带着那个女人走了,他们走了,这戏还怎么唱?

黎莫如也忙为哥哥说话,若庸到底记着今天是黎莫琰的生辰,忍了忍,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黎莫琰又把那些歌女都打发了下去,那些女人才一走出门口,就听见外面与什么人撞在了一起的声音。

“少爷,您没事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

门口一时间充斥了女人的道歉声,醉汉的狂狂乱语。

“二哥,听声音是,行。”黎莫如听着,忙转向黎莫琰。

“日中,把你家公子带进来。好好的一个人天天耽于杯中之物,我得好好说说他。”

这可不是他黎莫琰安排的了,老天也要帮他啊。

黎莫琰自然知道,萧悦行曾经有段时间与蕙绵走得非常近。虽然他不想利用他,但是能加把火也不错啊。

这样就更能让若庸看清,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楚小姐也曾经跟悦行一起学过笛子,不妨也跟着劝劝,或许他能听呢。”黎莫琰才吼过日中,就一脸笑意的对蕙绵道。

“我们也只有几天相处,并不熟。”蕙绵看着眼前的碗快,毫无波动的说道,心中却开始有些沸腾了。

每次他出现在她的面前,都会让她更恨他,却也让她更加不知道怎么办。

萧悦行本已醉得走都走不成了,眼中看见了蕙绵,竟然直直的朝她而去。

他脸上长胡子了,一点都不好看。

这是蕙绵看见他,出现在脑中的第一句话。

“绵儿,你原谅我了吗?”他趔趄着到了她的跟前,跪在了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有如梦呓般道。

“萧公子,你喝醉了。”蕙绵挣了挣被他握得升腾的手,尽量作出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男人说着,将头埋在了她的双手中,她感觉到了温热的水珠落在指缝里。

“够了吗?”她在心中这样问自己,“他这样,赔偿她的损失,够不够?”

“你不要去跟那个王爷好,我什么都改,再也不记着如儿了。”萧悦行又将头抬了起来,说的话还是如醉似痴。

若庸也听见了萧悦行的这句话,手中一紧,杯子碎在了手中。

蕙绵不禁冷笑一声,“萧公子,怎么总是这么巧?”她没说完话,就着被他握住的双手将他推了一把。

流风亦是恨,一脚就将萧悦行踹在了一边。

“他只是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踹他做什么?”黎莫如连忙起身过来,将萧悦行扶起。

她之所以敢在若庸面前这么做,一是因为若庸本就知道她与萧悦行是知交好友;另一个是她想看看他关心另一个男人时,他会不会吃醋;再一个,那就是蕙绵了,她一定会吃醋的。

黎莫如断定,她还在乎他,不然她为什么总是找她黎莫如的不顺心?

“行,我送你回家。”黎莫如搀起了突然间静下来的男子,对他说道。然后又转头对若庸说:“我很快回来。”

若庸只是愣着,没有说话,黎莫琰大声地让她快去快回。

他们刚出门,萧悦行就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大声喊道:“如儿,我好恨啊。老天爷,我萧悦行究竟做了事,你非要这么整我?”

声音渐渐远去,黎莫琰笑得无事一般,“喝醉了的人都这么让人不可思议。”

他转眼看见若庸又在灌酒,便笑道:“今儿这酒要不够啊,都这么狂饮。”说着又叫人拿酒进来。

蕙绵一直看着门口,直到流风板正了她的身子。

她看着狂饮的若庸,疑在梦中,这些来来去去的人,好像都是一场梦。

忍不住也喝了几杯酒,觉得头里又晕又热,便想出去吹吹冷风。

“我出去一下”,蕙绵有些不稳地站了起来,对稳稳地坐在那里喝酒的男人道。

若庸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完全忽略了她。

蕙绵便也不再等他的回答,有些摇晃的出门去了。在门口随便拉了个人,问了后院在哪里。那人给她指了角落中的一个楼梯,说是从那里下去就是酒楼的后院了。

他还大声地对蕙绵说后院有几间厢房,她若是晕的厉害,可以去歇息一会儿。

蕙绵摆了摆手,有些头重脚轻地扶着楼梯下去了。

里面流风也有些坐不住,根本听不清黎莫琰在那里说些什么。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流风也出去了。

“瞧瞧,流风对那楚小姐还真是上心。”黎莫琰笑着讽刺道,故意说给若庸听,边说还边给他倒酒。

若庸现在只想着将自己这个清醒地会分析的脑子灌晕,他怎么也无法想象,那个女人的“别有目的”竟是那么特别。

竟是因为另一个男人,那他伯皇若庸算什么?报复的工具吗?

她还不如是一个相中了他的权势地位的女人,她就这么看不见,他对她的这一片心吗?

怪不得不给他夹菜,怪不得不给他擦汗,怪不得在床上那么听话?

若庸心中想着,再加上黎莫琰在旁边不露痕迹的煽风点火,这酒他是越喝越晕,直到最后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将王爷扶到三楼雅间,让小姐过去在一边照顾着。”黎莫琰看着倒在桌子上的若庸,笑得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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