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起身,微微一福,开山。
“民女知道大人还有事,百忙之中抽空听民女说几句话,民女亦也不愿一陌男子这般说话太久。所以民女便长话短说,也请大人肝胆相照,莫要藏掖。”
“小姐请讲。”
苏少琅微微抬手请让。
妧妧知道,他既来了,便很想听那长命锁之事。
俩人谁也没坐,屋中呈现三人皆起身之态。
没有人咄咄相『逼』,也没有人摆姿态,但就给人一种急迫的感觉。
妧妧点头,继而开口说了。
为表诚意,她自先说了她这边的情况。
“实不相瞒,民女之所以找上大人,为大人身上的那枚长命锁。”
“民女的一位友人,在礼部跑腿,些日子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到了大人身上的这枚锁,说了民女听。”
“大人也看到了,不止大人有,民女也有一枚锁。”
“大人身上的那枚如出一辙,几近一模一。”
“不错,民女亦姓苏,叠字妧妧。”
“父亲本个礼部正八品司务,中还有一位七岁的弟弟,名叫少煊,此长命锁,弟身上也有一块几近一模的,不仅我姐弟二人,民女的兄长,也有。但........十六年,民女尚在襁褓之中,六岁的兄长被人拐走了........”
“听人说大人有这枚长命锁后,实则大约十日,民女便打听到了大人的去向,在马车之中特意来看过大人一眼。”
“大人,竟和弟眉眼间有三分相似........”
“长命锁一,姓名一,加之相貌........”
“民女要说,大人懂的,对?”
“所以,今日,请大人过来,民女想唐突冒昧的问大人一句,大人祖籍何方?父母又在何处?可否告诉民女,您不民女那年幼被拐的兄长?”
她语声始终娇娇软软的,话说到这里时,忍着忍着,声音还更咽了,美目当中涌起了一汪泪。
苏少琅一,不管平时如何冷颜,此时一个大男人看到小女孩儿落泪,很慌。
“你,可还好.......?”
妧妧没控制住,觉得自己失态了。
秀儿为她递来帕子,“小姐........”
妧妧接过,摇了摇头,“我没事。”
这般,又很快收拾了情绪,没等那男人回答,她又道:“民女并非大人高中为官,便妄想高攀,只父母很多年才从哥哥丢失之事的阴霾中恢复过来,且,今年科举舞弊一事,父含冤入狱,还不知何时方才能获救.......以民女方才........”
她提及父亲,无疑声音再度更咽。
“姑娘........”
“小姐........”
妧妧背过身去,用帕子擦了擦泪,再度转回来时,对上了那礼部侍郎的目光。
他和刚进来时神情显然不一了。
若说那时虽有礼,但目光还很疏离的,此时却温和亲近了许多.......
苏少琅坐了下去,双臂搭在了桌上,身子也略微向而去,眼睛看着面这小姑娘。
良久........
他很想让她把面纱撩起来,但终觉得很无礼,并未言。
且不知她的一番话还,苏少琅原进来的时候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此时却觉得这小姑娘甚亲切,心中一种很异的感觉,很奇怪,好似有些心疼,有些难过,说不出滋味。
就这一会儿,他觉得他好像很怕她哭似的。
她眼中一涌出眼泪,他心里就特别难受。
本哪里同情心泛滥之人。
以这突然的异感觉就很微妙。
他为人平时话很少,也不大爱说话。
像这般谁人直接问起他的私事,别说陌人,便认识的他也不可能回答,但对她,苏少琅竟想和盘托出。
这般良久,他开了口。
“小姑娘,我信你所言为真,这般长命锁,名字,还有你说令弟的相貌我有几分相像.......想来,这多东西加在一起,不应该只巧合。”
“但,我祖籍在汴京,九岁那年逢变故,父母去,沦落为孤,后来长公主收留了我,并非京城人.......你所言六岁拐卖之事,我全无印象的,实则便再往,七八岁之事,我的印象也不很深,唯九岁那年的变故很清晰,再便后来了........”
妧妧泪汪汪的听着,感到了他对她很温和,也不觉得他在骗她。
她小时候便听人说过,被拐卖的小孩,如若反抗的特别厉害,总想跑,有的会被灌一些有损记忆的『药』的。
所以,即便他说他全无印象了,实则妧妧心中也确定了他就她哥。
苏少琅也并未把话说死,他心中也有诸多困『惑』怀疑。
但他确实不知道,也真的印象没有了。
俩人谁也没说话,许久,那男人结束了这次交谈。
“小姑娘,你莫要害怕,也莫要着急,我会想办法查查此事。”
“你说你父亲含冤入了狱?”
妧妧攥了下小手,微微点下头去,听他说道:
“我会试试.......”
“真,真的?”
男人应声,眼神很真挚。
“你可否告诉我,你的住处?”
妧妧刚要说,但又没说。
她这一来一回的举动神态,苏少琅便知道了那令她为难,笑笑安慰道:“没关系。有事可以托人送去礼部找我,我一直在。”
妧妧软软地应了声。
而后,苏少琅起了身,又她对望了两眼,微一颔首,出了去。
他走后,主仆俩坐下来缓了许久。
俩人感触差不多。
对那礼部侍郎的印象极好。
这番面,虽未能认亲,但让人心里很暖。
秀儿颇为激动,“小姐,他,算答应了救老爷?”
提及此事,妧妧唇瓣微微颤了下,心口还未怎恢复,点头应了一声.......
秀儿喜道:“长公主会出马?”
妧妧摇了摇头,“不清楚。”
小丫鬟很兴奋,“那,倘使长公主出马,长公主诶!皇的人!老爷怕很快就能出来了呀!”
妧妧也有着那一丝丝的激动,但一切未知。
事情会怎,否会顺利,爹爹否真的很快就要出狱了,未知.........
眼下,她只有耐心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