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亲出后,母亲病了,似乎很久来寺庙烧香了。
今日正月七,妧妧早看过了,是个好日子。
她此番过来,有三愿:
一愿父亲早日出狱;二愿母亲康健;三愿自己顺遂。
许是五刚过,寺人很少,仅零零散散的二三人而已。
他二人颇是打眼,尤其裴绍。
那厢天生的衣架子,一袭浮光锦面常服,外披鹤氅,银冠束发,那股贵气仿佛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更别提那张脸。
他的脸特别容易让少女一见钟情,且人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妧妧将将到他肩膀,与她并排走,他腿长,自然他行的快。
那厢便时而随她的脚步,走的颇慢,很知道照顾女孩子。
马车停寺外。
拜佛,也让士兵跟来,便就他二人。
小姑娘入了堂上,很虔诚的上香,跪拜。
那男人等外头,来。
待妧妧拜完,俩人也便要走了,这般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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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二人几乎脚前脚后。
巧之不巧,姜氏与赵嬷嬷也来了这家寺庙。
原姜氏就近去那净慈寺,来这青云寺,奈何租雇的马夫不熟悉路途,给弄错了。
姜氏两人半路发现,也让他返回去,倒也无妨,便就来了这青云寺。
到了后,赵嬷嬷将姜氏扶了下来,让马夫候了寺庙外头。
她为何而来?
除了为丈夫,也是因为女儿,来为女儿祈福,求佛祖保佑,愿自己的女儿平平安安,来日觅得个可托付终身的良人;也念念佛,让自己静静心。
她近来胡思『乱』的厉害,且越越害怕,越害怕越『乱』......
然俩人相互搀扶,正要入寺庙,一辆华贵的马车突然砸入了姜氏的眼。
『妇』人的脚步一下子便止了住。
赵嬷嬷发觉了异常,问,“夫人,怎么了?”
姜氏心颤,姑且说,而是又打量了那马车几眼。
那马车极为华贵也极为好认,旁边还有士兵........
这车她见过,两个月前,送女儿时池榆巷附近见了第一次,昨日送女儿时,见了第二次,今天是第三次。
赵嬷嬷见夫人一直往那马车一边瞅,便也顺望了过去,而后微微蹙眉,这车她也认得。
“这,怎么好像是,那个常来我家小摊子上喝豆浆的那官儿的车?”
姜氏听赵嬷嬷这言,脑“轰隆”一声,腿瞬时就软了,声音亦是颤了。
“你,你说什么?”
“夫人?”
“你说,这是,那个,那个常来我家,我家小摊上,喝豆浆的,那个,官儿,的车?”
姜氏眼瞬时涌上了泪花,一句话更咽了无数次,强说完。
赵嬷嬷尚不知夫人到底为何如此,只夫人问,她便话说地点头。
“彼时虽然太忙,我太注意瞧,但那样的车我哪见过,记的也颇为深刻,是这辆错不了。”
姜氏的腿彻底软了,人瞬时便差点跌倒了去。
“夫人!”
而后,『妇』人什么都说,接,她便推了嬷嬷,直奔了那寺庙而去。
“夫人!”
赵嬷嬷紧跟其后。
也不了。
姜氏的眼睛已然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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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从堂上出来后见裴绍正与一位僧人说话。
那僧人明显认得他,对他很恭敬。
男人见她过了来,冷声道:“等我一儿,别走太远。”
这话便是不让她听他二人说话的意思。
妧妧点了头,乖乖地去了一边儿。
她是走太远,不过是距他几丈远。
然正立那随便地朝人群瞧瞧,却突然,心猛然一颤,两个熟悉的身影蓦地入了视线。
人竟是她娘和赵嬷嬷!
且俩人明显很急,找什么的模样!
小姑娘顿时傻了一般!
她聪明的很,顷刻便意识到了是门口的马车被她娘和赵嬷嬷同时看到了!
空去她娘为何来了此!
她这身打扮,这身衣服,若是了面儿,便是全完了!
于是,下意识便立马转过了身去,而后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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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与赵嬷嬷匆忙地看来往的人群,突然之间远处,一个少女的背影让姜氏的心狠狠揪起。
虽然那姑娘的衣与穿戴和她的妧妧相差万八千里,是她家无论是现还是以前都绝对穿戴不起的,但自己女儿的身段,她自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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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慌不择路,心的信念只有一个:便是绝对不能和母亲照面。
她沿长廊直接躲了一间禅房。
小姑娘前脚刚去,后头便听到了裴绍的声音,“你干什么?!”
那语声显然是极其不悦的。
妧妧也时间和他解释,下便把人也拉了来,做噤声之举。
裴绍敛眉,明显更不耐了。
“我问你干什么?”
小姑娘吓得扑到了他的身上,小手抬起去盖住了他的唇,而后声音压到低的不能再低,急道:“我娘,我娘和赵嬷嬷.......”
她这话说完,裴绍了然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眯她,表情冷淡,说话。
几乎与此同时,姜氏的声音廊道上响了起来。
“妧妧!我知道你,你给我出来!”
小姑娘浑身冷汗,一动不敢动,要哭了。
那禅房的门她都来得及『插』,眼下她又哪敢去动.......
“苏妧妧!!”
母亲的声音再度响起,再接,她也机挣扎了。
这廊道上一共七间禅房,她母亲姜氏且不知她为何找的那般准,红眼尾,一把便推了俩人所的那间!
阳光从外照来,先转头的是裴绍。
男人薄唇轻抿,面无表情地与姜氏对上了视线。
而他身前,那穿打扮贵气的小姑娘,又不是她的女儿妧妧是谁?
心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姜氏顿时呆立原地,一动亦是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