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槐河两岸热闹不已,齐慕殊负手立于河岸之旁看着往来的画舫之上笙歌阵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左右的望了望,纪朝之安排的暗卫已经在各地布局好了,甚至连河上的画舫上都有他们的人,但是齐慕殊还是觉得不妥。
这河上的画舫实在是太多了,一旦顺手而行很容易就混起来了,两岸之上的人也是很杂,而且周边还都是酒肆,想要躲藏其实在是太容易了,一叶楼的人真的是太会选地方了。
柳云葭带着檀折进了十方阁的雅间,悠闲地点了几味点心,还叫了几个琴师来助兴。
门窗紧闭之后,檀折悄悄地凑到柳云葭的身边,低声地说,“有两个装作酒客混了进来,河岸边的树上也藏着暗卫。”
柳云葭无所谓地一笑,“没事,在十方阁,没人能抓住我的行踪。”说完柳云葭又猛地抬头,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檀折。
虽然柳云葭的眼睛很漂亮,但是这个眼神实在是太不怀好意了,檀折默默地向后缩了一下,“小姐,你需要我干什么?”
“嘿嘿。”柳云葭望向一旁的琴师,笑眯眯地说道,“我叫这些琴师来呢,是为了学一首叫做《阳春白雪》的琴曲,但是我肯定是没有办法学了,所以要麻烦一下檀折你了,不然地话肯定会露馅的。”
“啊?”檀折的眉头皱的都要打结了,痛苦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琴,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个任务的,他打小就是个粗人,舞刀弄枪倒还行,连学写字都费劲,哪能玩得溜这么高雅的东西。
檀折有些委屈地想要跟柳云葭商量商量,“那个,我真的不适合搞这些,换个人不行吗?而且小姐您一会得随着画舫跟着齐慕殊,我得贴身保护才行呀。”
“不能换人,必须是你。”柳云葭似乎就认定了檀折,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我知道你会很痛苦,但是就得是不会的人才能出效果,把齐慕殊的那些暗卫给骗过去。至于我,有白泽在呢,不会出事的。”
檀折原本还想再挣扎一下的,只能痛苦地认命了,而就在他很是无奈小心翼翼地捧起琴的时候,顾于晴憋着笑得从一旁的暗格里走了出来,“哎呦,我们檀折大人也有这么风雅的一天啊!”
檀折一个眼刀飞过去,顾于晴差点被冻得立地成冰,她觉得无趣的摆了摆手。
檀折这个家伙啊,只有在柳云葭面前才能露出他温顺的一面,在别人面前那就是一头恶狠狠的狼,整天板着一张脸跟木头一样,连玩笑都不让人开。
顾于晴觉得他没意思,直接转向了柳云葭,“小姐,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如您所想,齐慕殊果然盯上我了,最近我身边的暗哨多的跟苍蝇似的。”
顾于晴说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其实齐慕殊的暗卫水平是非常高的,一般人很难发现他们。
但是奈何顾于晴也是道上的,而且提前就做了准备,所以这些暗哨对于她来说就像是明哨一样,反而更招人烦。
柳云葭也是换上了一副严肃干练的神色,“很好,一会你先大摇大摆的出去,就让他们跟着,然后我和白泽从暗道上你准备好的画舫。”
“好。”顾于晴应道,然后又交给柳云葭一个长相奇特的木质小玩意,“那画舫尾部是空的,用这个能打开,空间可以藏下一个人,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白泽来不及带着小姐您离开,您可先行藏身于那里。”
顾于晴在没跟着柳云葭之前曾经是一个西域戏班子里的杂耍师,最熟悉这些机关之类的东西,她一向都周全,柳云葭很是满意,接过那个机关,“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
“放心吧,我自做我的事情,他们还能找我茬?”顾于晴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柳云葭往暗格里走。
望着那暗格的门缓缓地在面前关上,檀折有一种被抛弃地感觉,抱着怀中的琴,他无奈地扶额。
这十方阁从建立之初便是用来收集即时情报的,柳云葭请了最优秀的建筑师来设计,有着最完备复杂的暗道和地阁。
跟着顾于晴七弯八绕之后,到了一处独立的暗阁之中,隐隐还能听到舒缓地水声从墙外传来,白泽打扮成船夫的模样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
顾于晴将柳云葭送到之后便要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白泽,“我把小姐交给你了,可千万要护小姐周全,那个暗门知道怎么开吧?”
白泽有点不耐烦地样子,“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小姐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赶紧干你自己的事情得了。”
虽然白泽似乎是很嫌弃地样子,但是一旁的柳云葭能看出来他的嘴角其实是向上扬起的。
要知道白泽平时可是比檀折还要不苟言笑的,看看白泽又看看顾于晴,柳云葭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地姨母笑。
白泽怼完顾于晴才回头去看柳云葭,见她这一身陌生的打扮,不禁皱起了眉头,“小姐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