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乖乖地听了师父的话之后,脑袋好像没有那么疼了,那些痛苦的事情也在慢慢地褪色,脑袋晕晕乎乎的就很想睡觉。
然后他便睡过去了。
纪朝之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似乎在迷迷糊糊之间好像一直都能听到师父在跟自己说话,五句里面有三句都是在骂他的,但是也不乏关心他的话。
虽然是被骂,但是纪朝之却觉得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
如果时间能倒回,就算师父骂死他,他也肯定不会一意孤行的。
桂岑的声音一直都在耳边,纪朝之也引起睡得很是安稳,毕竟跟这催眠术斗争了很多年了,纪朝之也很知道如何调整自己的状态。
沉沉地一觉之后,纪朝之自己的意识逐渐的回笼,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的那些痛苦都是反噬带来的幻想。
但为什么师父的声音还是在耳边?纪朝之觉得有些惊讶,他努力地眯起眼睛想要去看,果然见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虽然只是草草地一瞥,但纪朝之很确定那就是他的师父,就是鬼医!
“师父!”纪朝之很激动地叫了一声,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像是生怕师父跑了一样。
被他这么一喊,桂岑也是差点没忍住直接应了他,但是却被柳云葭一眼给瞪了回去。
纪朝之弹起来之后脑袋一沉,根本就睁不开眼,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再睁眼,却只看到坐在窗前的柳云葭,而且身后站着的也只是桂岑和阿砚而已。
纪朝之觉得很疑惑,不对,他明明看到了师父,虽然只是模糊的一眼,但是他敢肯定他绝对不会认错的,那就是他的师父。
于是他左顾右盼,试图在这屋子里找出第五个人来。
看着纪朝之这个样子,柳云葭略有些担忧地问他,“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你没事吧?”
纪朝之没有在屋子里发现其他人,异常地疑惑,皱着眉头看着柳云葭,难道刚刚那也是自己的幻想?不可能啊,他能感受到自己清醒过来了。
于是他没忍住地问柳云葭,“王妃娘娘,这屋子里刚刚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柳云葭故意装傻,坚定地摇头,“没有呀,这屋子里一直都只有我们几个,你突然地倒下了,把我给吓了一跳,幸好及时的把桂大夫给找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的没有嘛?”纪朝之还是不死心。
于是柳云葭就毫不留情地又给他按死了一次,“真的没有,纪先生你现在感觉还好吗?如果能走了,那我们就回王府吧,天色也不早了,明日还需得准备关于大朝会的相关事宜。”
听到柳云葭这样说,纪朝之才意识到窗户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虽然仍旧很不死心,还是在屋子里梭巡了两圈,但是一无所获之后还是扶着自己很沉重的脑袋想从床上下来。
但是一动弹他就觉得不对劲,自己的胳膊腿都隐隐地作痛,纪朝之掀起自己的衣袖一看,手腕上赫然是几道鲜红的被绳子绑过的痕迹。
纪朝之顿时如遭雷击,这痕迹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年他走火入魔的时候,师父就是这样一边骂他一边把他绑起来又一边给他诊治了。
如果说刚刚他那模糊的一眼是他的错觉,可现在他手腕上的绑痕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纪朝之可以肯定,他师父刚刚一定在这!
见纪朝之在检查自己手上的绑痕,桂岑顿时一阵心虚,甚至都不敢看纪朝之了,生怕一个小动作被纪朝之给认出来。
其实被纪朝之认出来倒没什么,但是纪朝之现在是齐慕殊的人啊,自己是鬼医这事要是被齐慕殊给知道了,那柳云葭还不得让白泽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纪朝之从自己腕上的绑痕上移开眼来,冲着柳云葭笑了一下,“虽然脑袋还是很疼,但命还在,路还是能走的。”
纪朝之的笑眼中意味深长,王爷说的没错,这位王妃娘娘藏得很深啊,她把大名鼎鼎的鬼医藏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柳云葭有意识地无视纪朝之眼底的质疑,直接站了起来,甚至还示意阿砚去扶纪朝之一把。
但是纪朝之死要面子活受罪,他非得自己下来,结果腿一软,一个踉跄直接栽向在一旁的桂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