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殊的话让柳云葭的心一阵阵的发颤。
相处这么久,柳云葭不是不清楚齐慕殊奇人,小心谨慎,城府极深,轻易不信他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她身份存疑,身上尚有很多疑点的时候,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她。
扪心自问,柳云葭自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即便是如今,她都尚还为自己存着一丝后路。
她爱齐慕殊嘛?一定是爱的,但肯定没有那么爱,最起码没有如齐慕殊爱她那般爱。
对不起,或许是上辈子受得伤在作祟,让我比你还要更难以相信他人,近乎偏执的想要保护自己。
柳云葭在齐慕殊的怀里轻轻地转了一个身,也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她脸颊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很温柔很温柔地说,“齐慕殊,你听好,如果你不负我,纵然步步惊险,刀山火海要我去闯,我也绝不会离开。”
我不会离开,但不代表我不会骗你。
柳云葭特意避开了那个话题,齐慕殊得心微微地一沉,但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柳云葭抱得更紧了一点。
柳云葭任由他抱着,在心里暗暗地念叨,你放心好了,虽然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但我是肯定不会害你的,我只是太没安全感罢了。
可齐慕殊不知怎么了,好像要将柳云葭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用力到柳云葭都快喘不上气来了,柳云葭闷声地撒娇,“你要闷死我呀。”
接收到柳云葭的不满,齐慕殊才微微地松开了她,得了自由之后,柳云葭望着齐慕殊那没什么表情的脸感觉有些不自在,于是主动地找话题,拉着齐慕殊去看那被喂了半天狗粮一脸不爽地马儿,“王爷既然对马颇有研究,不如,来给我这个战利品起个名字吧。”
齐慕殊闻言细细地打量起那匹马来,而后缓缓吐出两个字,“夜火。”
“夜~火。”柳云葭毫不费力地就知道了齐慕殊说的是哪两个字,“通体漆黑,如夜如墨,但鬃毛火红奔跑起来有如浴火而行,夜火二字确实般配,王爷果然是个文化人。”
柳云葭说着冲着齐慕殊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那王爷一会回王府的时候就把夜火一起带回去吧,还有阿砚,她今天…吃了不少苦,我不想让她待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了,然后再麻烦王爷将湘姑姑给我送进宫来。”
“我何时说过我要回王府?”齐慕殊说着,在没有柳云葭的引领下擅自抚上了夜火,但没想到夜火竟然一点都没有反抗,反而有些享受的主动蹭起了齐慕殊的手。
“啊?”柳云葭的惊讶一层叠着一层,齐慕殊对付马还真是有一套,但更重要的是,“你不回王府吗?”
“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留宿在慈宁宫?”齐慕殊面无表情地说道。
但是柳云葭却暗暗地笑起来,其实她心里也是害怕得,她要把阿砚送回去除了担心阿砚之外更重要的是徐湘更加的可靠。
而且,她也有些事情想要跟徐湘说。
那齐慕殊肯留下来肯定更好呀,毕竟虽然皇上会对亲兄弟下手,但是太后肯定是不会对亲儿子下手的。
“这样啊。”柳云葭噙着抑制不住的笑意,“那就先把夜火养在这吧,这天色也不早了,还得去给太后娘娘请个晚安呢。”
“行,走。”齐慕殊说着拍了拍手,然后很自然地拉起柳云葭的手往外走。
对着记载着鬼域一族相关事宜的书郁闷了一下午的太后,在见到柳云葭和齐慕殊手牵着手进门之后头狠狠地疼了一下。
这死小子是长在柳云葭身上了吗?他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但是当着柳云葭的面,太后也不能把自己的不满表现的太明显,于是笑得很是和蔼可亲,“云葭来了啊,哀家听说你今日驯服西羌的那匹烈马,拖着这副病体还能这般厉害,果然不愧是将门虎女,我们殊儿真是个给自己找了个好媳妇。”
太后把好媳妇几个字咬的特别重,说完还不忘扫了一眼齐慕殊,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齐慕殊不动如山,冲着太后微微施了一礼,“儿臣参见母后,儿臣听闻母后要将葭儿留在慈宁宫住两天调理身体便跟着一同来了,葭儿近些日子劳累过度,睡眠很不好,经常半夜心悸而醒,儿臣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睡,想来母后也不会嫌弃儿臣的吧?”
怎么可能不嫌弃?
太后微微皱起眉头,心里已经嫌弃的不得了,但是当着柳云葭的面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得笑着说,“怎么会嫌弃呢,这慈宁宫冷清,多两个人就是多一份热闹嘛,我这个老人家不用整天一个人吃饭了。你们两个也折腾了一天了,哀家已经让玉嬷嬷将西偏殿收拾出来了,你们赶紧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