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慕殊倒下,纪朝之和柳云葭具是一惊,尤其是柳云葭,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个黑衣刺客。
但他穿着斗篷又带着银色的面具,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脸眼神都看不到,并且那黑衣刺客也根本不敢看柳云葭,也没去查看齐慕殊的伤势,而是直接飞身跃出墙外。
看着那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柳云葭的眼中闪过疑惑不解震惊,最后全都化为了失望。
她收回了目光,径直跑到了齐慕殊的身边,那短刀正插在齐慕殊心脏的位置,鲜血淙淙地从伤口流出来,齐慕殊那暗红色的衣服让流出的鲜血看得并不真切,但明显能看出他胸口的衣服都被浸湿了。
齐慕殊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似乎已经丧失了生机,柳云葭紧紧地咬着嘴唇,浑身都在颤抖。
她本来有很多很多的计划,很多很多的布局,但是这一刻,她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觉得疼,根本就没办法思考。
她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她根本就做不到,看着齐慕殊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柳云葭只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完全地崩塌了。
她太知道她亲自设计,订制规格的千机阁特制短刀有多么的锋利了,削铁如泥,一刀封喉。
柳云葭完全就没有想过,让人活着从千机阁的短刀下离开。
所以她完全就不敢想被这样一把短刀插进心脏是怎么样的后果。
纪朝之不愧是一个专业的大夫,他快速地给齐慕殊保温,封住穴道减少伤口的出血量。
柳云葭半跪倒在齐慕殊的身边,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火急火燎地赶回安和侯府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齐慕殊。
颤抖着握住齐慕殊的手,第一次,他的手竟然比她的还凉,可明明就在刚刚,这双手还那样温热有力的牵着她。
做好了一些基础的工作之后,纪朝之皱起了眉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柳云葭,冷声地说,“还请王妃娘娘先放开王爷,王爷伤势颇重,我也不知道这匕首到底入的有多深,不能擅自拔出,我现在需要将王爷挪动到一个赶紧温暖的地方,先稳定住王爷的体温,不能让他陷入深度的昏迷,然后再准备拔刀的事宜。”
柳云葭一心都在担忧齐慕殊的伤势,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纪朝之语气中的敌意,急忙说道,“把他送到我的房间,那里是最近也是最暖和的地方,而且有很多的地方可以供你使用。”
“这短刀长七寸七厘,从漏在外面的部分估算,进入体内的大概有三寸多。这刀两面开刃,刃极薄,两边都只开了四厘,要拔刀,只能直上直下的拔,才能不造成二次的伤害。”
柳云葭现在根本就考虑不到什么会不会暴露的事情,她只希望齐慕殊可以活着。
她好害怕,就连自己身陷险境,命悬一线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无助害怕过。
看柳云葭对这短刀这般了解,纪朝之的眉头皱得越发的深,但看柳云葭嘴唇苍白声音颤抖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就请王妃找个担架来,再领我们去你的房间。”
“好。”柳云葭赶忙应道,然后想都没想就抬头喊道,“阿爹!”
但是抬头之后看到满院子摇摇晃晃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禁军,还有被绑着跪了一地的人,柳云葭猛地缓过神来,被拉回了现实。
她瞥了一眼正在尽力地掩饰自己的狼狈地罗启华,有些不稳地站起来,捡了一把不知是谁掉落在地上的刀,调整好呼吸,努力地把冷静的自己找了回来,径直向那跪了一地的侯府家仆走过去。
被吓得惊魂未定的罗启华再看到那些黑衣人的目标竟然是齐慕殊之后,瞬间又找回了自信。
目标是齐慕殊好啊!
柳家没了,齐慕殊也没了,皇上的两个心头大患就没了。
没了这两个靠山,柳云葭离没也就不远了,那太后的忌惮也就没了。
这可是一箭三雕,同时帮皇上和太后都荡平了障碍,那可是居功至伟啊!那他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