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殊的声音很是气短,被夜风一吹,更是飘飘散散的,大有一副你不回来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柳云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顿下了脚步,在转身之前她还在暗暗念叨,对于他的伤她是有责任的,所以她才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看到柳云葭气鼓鼓地转身,齐慕殊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柳云葭很是不满地走到他的面前,“干嘛?还不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不要睡觉了?病人?”
谁承想齐慕殊竟然蹬鼻子上脸的伸出了手来,柳云葭真的是很想一巴掌拍上去,但是齐慕殊皮糙肉厚的,拍了他最后吃亏得还是自己,于是柳云葭很是不情不愿地牵起了他的手。
但还是忍不住地吐槽,“都多大的人了,走路还怕摔倒吗?还需要人牵着。”
谁知齐慕殊很厚脸皮地回了一句,“我是怕你摔着,也不知道是谁,走路得时候总是不长眼一样,在哪都能磕着,腿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都不知道是在哪里磕得。”
“我……”柳云葭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气鼓鼓地把齐慕殊给拽走了,她确实是很容易磕着碰着,但是碰着了她都不吱声呀,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青了紫了她自己都不当回事的,这齐慕殊是怎么知道的?
安和侯府柳云葭熟呀,而且吃饱了还真就容易犯困,于是她就带着齐慕殊插了一个进道。
身后,谨知静静地站在柳云葭站过得地方,望着两个人肩头贴着肩头离去的背影,眼中无限地悲凉。
作为齐慕殊的近卫,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撞见齐慕殊在沐月小筑盯着那副画像出神的样子,那时候,她以为那样的眼神就是爱了。
可如今,看到齐慕殊看柳云葭的眼神,她才知道,那时的眼神算不上爱。
她见过王爷王爷或轻浮或暴戾或深沉的眼神,可无论是哪种眼神,王爷的眼底总有一层化不开的冰,藏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是就在刚刚,那层冰,化开了,王爷的笑意是从心底渗透到眼底的,是毫不加掩饰的宠溺和纵容。
柳云葭,不是水月的影子,王爷眼里的,只是柳云葭而已。
谨知忽然笑了,曾经无数次在王爷对着水月的画像发呆的时候,她都在想,若是水月没有死该多好,王爷该是怎么样意气风发的样子。
可如今,王爷的眼中又有了另外一个女孩了,她却忍不住地,嫉妒到发狂。
今晚的风,好冷呀,手中的剑,好凉啊。
回到芙蓉暖院之后,简单地洗漱之后,柳云葭便把自己给扔到了床上,她想着今天这么累,而且还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肯定是能好好地睡一觉的。
可谁能想到呢,她竟然怎么都睡不着,身边的齐慕殊竟然睡得比她还快。
黑夜中瞪着一双铜铃一样的大眼睛,柳云葭觉得非常地郁闷,身边的齐慕殊呼吸绵长,柳云葭实在是睡不着,于是便半撑起脑袋看着他。
也不是第一次跟齐慕殊同床共枕了,柳云葭是知道这个家伙警惕心很好,睡眠很浅的,但是今天他是真得睡得很沉,果然受伤还是对他有影响的。
柳云葭的手轻轻地从他的鼻梁下滑下,等他伤好了,世人应该就看到不到那个疯子一样的齐慕殊了。
这铜墙铁壁的安和侯府一定会引起皇上的忌惮和猜疑的,而且在除掉罗启华,安和侯府重新掌握兵权之后,皇上的势力和威望都是大打折扣,现在,是最好的反击时机。
齐慕殊肯定会借此机会,一层层地揭开自己的伪装,不得不说,她还真的蛮期待,天下人在见识到齐慕殊的真面目之后会是怎样惊骇的表情。
柳云葭凑得离齐慕殊的脸更近了一点,她对天下本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是为了这个秀色可餐的男人,也不是不可以博一博的,所以说啊,还是,美色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