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云葭这么无所谓的态度,齐慕殊更急了,“你看到的只是表现,他实际上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那么简单吗?王爷你怎么知道的?”柳云葭疑惑天真地皱起眉头,充满求知欲的望向齐慕殊。
齐慕殊顿时语塞,他能怎么回答?难道要说我跟苏寂暗地相熟很久了,甚至鼠疫之时毒虫那件事也是我悄悄给他出的主意?
齐慕殊说不出口,倒也不是他害怕坦白,只是最近柳云葭虽然温柔体贴的伴在她身边,但齐慕殊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有的时候总是暗戳戳地吃苦头。
所以直觉告诉他,就算要跟柳云葭坦白,也绝对不是现在,而且,若是有可能的话,一辈子都不坦白,那是最好的。
所以齐慕殊沉吟了一下之后随口说道,“他一个他国质子,而且他父王对他似乎颇有忌惮,而他竟然能安然在大渝待了这么多年,还能够在南国王病危之际回国继承王位,足以想见他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哦……”柳云葭意味深长拖长音调地答道,“我知道了,我也看出来了,所以我一早就给一叶楼打了报告,他们也对鬼域一族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所以很支持我去拓宽他们消息网,他们会派人保护我的,而且桂岑还有湘姑姑也会陪我一起去的,所以,王爷您就安心让我去吧,实在不行的话,你也派些人来保护我?”
柳云葭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完全就是没把齐慕殊的话听进去半句,弄得齐慕殊也有些恼了,直接弹了一下柳云葭的脑门,恨恨地说,“你这丫头,真是一点都不听劝!”
见齐慕殊恼了,柳云葭捂着脑袋嚷嚷起来,“我这不是不听劝,我这是对自己负责!”
“负什么责?”齐慕殊还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你没发现吗?我近来总是做噩梦!”柳云葭说这话时,难得地正色,她是很少做梦的,就更不要说做噩梦了,但近来却总是睡不安稳。
一开始的时候,齐慕殊说是枕头的问题,给她换了一个枕头,入眠是快了些,但噩梦,该做还是会做,她时常半夜的时候被惊醒,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害怕地感觉那样真实,但柳云葭却没有一次能记得她到底是做了个什么样的梦,能把她吓成那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梦里有什么,但她隐隐能觉察到,自从太后将鬼域荼蘼用在她身上之后,似乎有什么被深埋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地破土而出。
听柳云葭说到噩梦的事情,齐慕殊也默了下来,这小丫头进来睡觉确实是相当的不安稳,她和他一样,睡觉都很浅,虽然在他怀里睡习惯了之后会沉一点,可这段时间她睡得却是太沉了,尤其是在做噩梦的时候。
齐慕殊不止一次晚上的时候被柳云葭的挣扎给惊醒,她像是被魇住了一般慌乱地挣扎,还会喊一些譬如,“滚开,救命,不要”之类的话,齐慕殊每一次都试图叫醒她,但没有一次能叫得醒,最后总是她自己吓醒的。
可就算是刚刚醒过来,齐慕殊问她,她也说记不得梦到什么了,只是惊慌且茫然地发愣。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极有可能跟柳云葭的身世有关。
齐慕殊皱着眉头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一起去。”
齐慕殊跟柳云葭这两个人吧,相似的地方不多,但有一点那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那就是倔强的程度,齐慕殊劝不住柳云葭,柳云葭那也是劝不住齐慕殊,他死活非要跟着去,并且立刻就开始着手准备。
柳云葭气得头都要大了!
“纪朝之,你赶紧劝劝他,告诉他,就他这个情况要是随便乱跑的话,随时都有可能会去见阎王爷!”
纪朝之他只是因为桂岑贪了杯所以被迫来送药来了,没想到竟然碰上这么激烈地场面,他也是头大,齐慕殊是什么性格他也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劝得住?
果然,齐慕殊顺势就开始吩咐他,“你别愣着了,你肯定是要跟着一起的,赶紧去收拾收拾,把你觉得用得上的药物都给带上。”
“呃…”纪朝之身体的本能反应是立刻去准备,但是瞥了一眼旁边怒发冲冠的柳云葭,又考虑到齐慕殊那糟心的身体状况,于是说了句公道话,“王爷,您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是不适合四处奔波,但是,王妃,王爷那不也是担心你嘛?只要你不去,王爷那是指定不会去的。”
“真说起来,就算是再大的事也不需要王妃您亲自出马呀,派个人去不就得了,您要是信不过,您就把檀折派去呗,那小子忠心是没话说的,实在不行,我也替您跑一趟也行啊!”
纪朝之这话,看起来公道,但其实也是夹杂着不少私心的,他这段时间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为了让皇上相信齐慕殊真的生死未卜,他被勒令不允许踏出安和侯府一步。
本来就够憋屈了,还摊上个总是有事没事收拾他的师父,和整日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谨知,他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煎熬啊。
所以,只要能出去,不管是什么名目,他都会死死抓住的。